宁云筱看出来他的意图,心中乍暖。
眼看着黎翊炎要把被褥铺反,她立刻提醒,“反了。”
黎翊炎听了这才把面翻过来,然后竟然来掀宁云筱的裙子。
“哎!你干嘛?”宁云筱立刻摁住他的手。
黎翊炎摸了摸鼻子,“擦了吗,擦了帮你换衣服。”
“当然。”宁云筱点点头,“青竹已经把用过的水端出去了。”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所说的,话音落,青竹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脸盆。
“娘娘,奴婢侍奉您更衣净脸。”她在纱帐外面小声说。
“……哦。”宁云筱立刻说,看向黎翊炎,“你先出去,盯着点宝宝,不是自己人看着,我总是不放心,过了这几天,身子好一点,就回朝吧。”
这话将黎翊炎劝动,总算没有继续坚持“帮”宁云筱换衣服。
“回朝不急。”他起身说:“不能让你见了风,留了病根怎么办。”
宁云筱藏在衣袖下的手僵了住。
“恩,那你先出去吧。”她笑着说。
黎翊炎这才退到纱帐外面。
青竹立刻端着水盆进来,跪在床榻边,眼圈立马红了,“娘娘,皇上还不知道吗?!怎么办啊这?”
“嘘!”宁云筱制止她说,道,“帮我更衣,等事态平了再说。”
青竹放低了声音,小声的说:“好,这件事不说,那中毒的事是不是应该和皇上商量?”
“奴婢给皇子把过脉,皇子是没有中毒,可娘娘你不能耽搁了!”她说着说着又急了起来。
“嘘,你想把事嚷嚷出去不成?”宁云筱也急,真想把青竹的嘴堵上。
她脱了里衣,“把衣服拿给我。”
青竹只得照办,心里纠结万分,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秘密,让她如坐针毡。
纱帐外,右边隔间里,黎翊炎看着刘产婆给宝宝清洗身体,不轻不重的说:“你可知道欺君是重罪?”
刘产婆手想抖,没敢懂。
“奴家知道。”她说道,立刻把宝宝抱出来,用新的棉被包好,“奴家想去厨房替皇后娘娘熬些产后调理的汤,奴家这就告退了……”
“站住!”黎翊炎冷眉一挑,声音不大,却和敲在了人心上似的。
“皇上,是皇后娘娘命奴家这么办的,奴家有罪,求皇上饶命……”刘产婆不经吓,立马跪了下去,慌张的说。
黎翊炎一愣,他只是刚刚发现宁云筱神色不对,想诈一诈这个产婆,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想到还真有。
看这产婆恨不得以死就义,却又怕得身子都抖的情况看来,还不是小事。
“既然知道有错还不快说。”怕宁云筱听见,黎翊炎关了隔间的门,沉声说。
刘产婆哪里还敢隐瞒,都不用黎翊炎继续逼问,三言两语的就把事都抖了出来,愣是一个字都没少。
黎翊炎由原本的激动高兴变成心中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点一样疼痛起来。
“这么说……”他语凝,难以出口。
刘产婆硬着头皮说:“皇后娘娘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而且生这一胎,对皇后娘娘的伤害非常大,奴家虽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恐会折寿。”
“你说什么?”黎翊炎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狠历起来。
刘产婆低头颤声说:“奴家不敢撒谎,实在是奴家之前催生的几个妇人都……活的都不长……其中一个四十出头……人就没了,皇后娘娘催生时的情况又那么严重……”
她说着说着便不敢再说,连头都不敢抬。
黎翊炎慢慢的扶着椅子坐下,忍着心口的疼,大口的喘着气。
“你下去吧。”他挥了下手,轻声说。
“是。”刘产婆如蒙大赦,立马起身。
“别叫人看出来你把事情都说出来了。”黎翊炎又补充。
“是。”刘产婆应是,连忙退出去。
隔间中独留黎翊炎一个,他又起身,走到了宝宝旁边,单膝蹲了下去,摸着宝宝的脸蛋,笑了笑。
“你可要快点长大,知道吗?”他轻声说道。
……
厢房外,季风带人守着。
府邸外暗处,季明吩咐着,“带人警戒四周,发现刺客一个不留。”
下首一众护卫闻声应是,其中一个一个劲儿的来回看。
季明一蹙眉,“你看什么?”
护卫连忙低下头。
“和我一组的人好像不见了,我有半个时辰没看见他了。”他迟疑的说。
“什么?”季明一惊,“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