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塞进尾箱,薛宁听到了急促的喇叭声,偶尔车子停下,间或能听到车外行人交谈的声音。
后天上船,这意味着她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
心底升起丝丝侥幸,先前听过的话却成了疑问,她什么时候成顾家孙媳妇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顾旭白有意放出这样的消息,藉此设局诱八爷上当,拿自己当人质找他谈条件。然而对方是只十足狡猾的老狐狸,身上还背着人命案,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妥协?
还是他打算为了她,跟顾老先生对着干?
可他怎么不问问自己的意见,需不需要他如此赎罪,需不需要他如此为难?!
犯错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脑海,直到感觉自己疑似被塞进一只巨大的行李箱里,才渐渐散去。
车子重新出发,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停下。
薛宁听到后备箱打开的声音,下一瞬就被拎了出去,进入一个十分安静的环境。
是仓库?还是他们在香港的私人房产,抑或是酒店?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滑行片刻,耳边依稀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薛宁的神经本能绷紧,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听动静,应该是家环境不错酒店!
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薛宁反而不急了,再次冷静的开动大脑,思索逃跑的法子。
后天的船,刻意多出来的这一天,想必是八爷肯定做了周密的安排。她不能让他得偿所愿,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之夭夭!
电光火石间,薛宁想起方才那两人的对话,呼吸不由的变得急促。顾旭白还真条彻头彻尾的狼,连她都要算计进去,还做得那么的深藏不露。
没有他的允许,沈颢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不是他在背后布局,沈颢带过来的人,又怎会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苏先生。
如此一想,薛宁又气又恼,却也心中大定。
进入房间,薛宁被他们从行李箱里倒出来,紧跟着身上的麻袋也被取走,总算能够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试着把腿伸直,僵麻太久的刺痛顿时传遍全身。
被关了数天,又连续数小时被缚,身上真的是提不起丝毫的劲,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蜷缩在地上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薛宁感觉好受了一些,遂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兴许是隔音太好,她听的不真切,只好蹬着腿朝门后一点点挪过去。
停下的一瞬间,冷不丁听到开门声响起,跟着是细微的几乎听不出来的脚步声,在门外走了一圈,还是两个人!
难道来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伙?
薛宁心跳的有些快,几乎是立刻的想到了顾旭白。
他也该出现了不是么……胸口霎时堵的慌。
心神不宁之际,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鼻尖真的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听到他从胸腔里艰难挤出来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薛宁晃神的功夫,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耳边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跟着后背便碰到柔软的床垫。
“我来晚了,疼不疼?”顾旭白利索的把绳索解开,并没有马上把蒙在她眼睛的眼罩取走,而是用力的抱紧她。“对不起。”
薛宁张了张嘴,许久才凉薄的吐出一句话:“你是在为顾老赎罪么,是担心他百年之后会下地狱,还是担心顾家的盛名受损?”
她问的那样的直白,几乎没有留有任何的余地,干哑的嗓音甚至没有丁点的起伏。
仿佛在说: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
顾旭白不出声,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干燥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脸,徐徐摩挲。“都不是,我只为了你,我做任何事都只为了你,没有别的理由。”
“为什么。”薛宁的眼睛还被蒙着,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嗓音依旧清冷。“也不是非要回答的,不用太勉强。”
“唔”顾旭白看着她,唇角抿紧,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很轻的帮她把眼罩抽走。
薛宁听不到答案心中愈发烦躁,忽的感觉他的手似乎动了下,脸颊顿时传来柔软触感。
她顾不上去想盖在自己脸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下意识的尝试睁开眼。
光线刺眼,薛宁适应了好一会才渐渐全部睁开微眯的双眼。柔软的棉质手帕从她脸上滑下去,偏头的刹那,冷不丁撞进深邃漆黑的眸子,随即别过脸。“外面的人是你安排的?”
顾旭白摇头,伸手将她抱过来,掀开她的衣服,视线落到她淤青的后背,眸光微凛。“疼么。”
他的人怎会蠢到伤她!
“呼……”薛宁吐出一口气,从床上跳下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忍着疼背过身去活动酸麻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