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倒是灵活,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虽然皮肤还是有些皱皱巴巴,但肤色已经很正常了,高兴的时候两只小脚就乱蹬,一刻也不消停,但困得快,很多时候都在睡觉,安静得很。
都说,生女像父,生儿肖母,可到了这家人身上却完全反了。
刚生下来的时候,还看不出到底像谁,可养了一段时间,俩孩子的五官也逐渐长开。哥哥和安隽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眉宇间能依稀看出夜辜星的影子;小姑娘则和夜辜星像了八成,只有眉毛和下颌像安隽煌,愣是给女儿家带上了三分英气。
要说两个孩子,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地方还真不太像。
“煌,你说这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吗?”夜辜星抱着哥哥,坐在床上,看着那张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脸,稍稍有些郁闷。
安隽煌抱着小姑娘不撒手,头也不抬,“你说是就是。”
夜辜星给了他一脚,他却连忙护住怀里的小人儿,不知道为什么,夜辜星总觉得这男人喜欢女儿比儿子多得多,整天抱在怀里,反倒是儿子不受他待见。
不过说实话,夜辜星也心疼小丫头,一出生就比哥哥小了一号不说,前几天还发了一次烧,大半夜打电话给张莉,张莉建议他们赶快送儿科医院,毕竟,她只是妇产科医生,只管生孩子,孩子有什么不妥还是找专业的儿科医生比较好。
大半夜,马不停蹄把小姑娘往最近的儿科医院送,当天晚上,就诊的人便亲眼见识到了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场面——
一群黑衣人把医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管起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医院门口整齐划一停着十来辆黑色凯迪拉克,若非深夜凌晨,只怕会引起围观。
当然,这些都是夜辜星的人,准确来说,是孙毅带来的人。
安隽煌一向低调,他的人都隐匿在暗处,而夜辜星和暗夜会的关系是秘密,绝对不能曝光,所以,能够明目张胆、保驾护航的只剩下宏夜公司。
原本宏夜就是干出租保镖的行当,即便这阵势吓人了点,但也在可接受的合理范围内,表面上看,这家人不过有钱了点,能够租得起保镖罢了!
因此,夜辜星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不得不说,有时候,特权是个好东西,夜辜星不可能抱着女儿慢慢排队等号,她有耐心有时间,但小姑娘的病却等不起!
一见这阵仗,院方高层也惊动了,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夜辜星抱着孩子进了诊疗室,安隽煌紧随其后。
医生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连忙穿上袍子战战兢兢地开始检查,安隽煌一看对方要扒小姑娘的衣服,直接指着旁边一女医生,沉沉开口,“你来。”
那女医生也是个老手,不慌不忙上前,将原本那举着听诊器的男医生挥开,“我来吧。”
男医生双颊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气势强大的安隽煌,只好退到角落去数圈圈,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瞟,最后被安隽煌一眼给瞪蔫了,愣是哆嗦着,不敢再看。
挂了吊瓶,愣是折腾到天亮,小姑娘的烧才退了。
夜辜星抱着熟睡的小姑娘,看到她安静的眉眼,提起的心这才放下。
经此一事,夜辜星对这个女儿的怜惜又多了三分,而安隽煌则是把丫头搁在了心尖尖上,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包括喂奶、换尿布,每次看到安隽煌笨手笨脚瞎折腾的模样,夜辜星就忍不住想笑。
她一笑,这男人就一本正经看着她,“我会做好。”
夜辜星知道,安隽煌向来说一不二,他比普通人更坚韧、更有毅力,像一棵大树,永远压不弯脊梁。
可是,当她亲眼见到安隽煌熟练地给小姑娘喂奶、换尿布时,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惊讶。
但安隽煌的慈父形象仅限于在小姑娘面前,对于儿子,他就粗糙许多。比如,换尿布,一般情况下,哥哥一哭就是尿了,因为湿的尿布让他不舒服,而安隽煌却并不急着动手给他换新的,等他不哭了再换上,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小家伙学乖了,在想撒尿之前,他便会咿咿呀呀哭嚎,等他哭完了再尿,这样一来,安隽煌就能立即给他换新的。
不得不说,哥哥相当聪明。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便宜了安隽煌,因为他会直接在儿子哭的时候就抱他去厕所,如此一来,尿布就不需要频繁更换,一劳永逸。
夜辜星知道后,瞬间对男人的警戒又拉高了一个档次,她算是发现了,和安隽煌相处越久,她看到这男人的本质就越多。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雪峰,属性冰冷;后来,她发现这座雪峰是耸立在高海拔雪原之上,山顶飞雪,山腰葱茏,属性闷骚;再后来,她发现,原来这座雪峰中间开了条裂缝,向里望去一片漆黑,属性“腹黑”!
安隽煌欺负他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夜辜星忙着恢复身材,也没怎么管。
第一个星期,他满心满眼都是小丫头,根本没看儿子一眼。
第二个星期,儿子睁眼,安隽煌撇了撇嘴,转过头逗女儿,而小姑娘双眼紧闭,睡得香甜,压根儿不鸟他。
第三个星期,哥哥越长越壮,白白嫩嫩的皮肤,加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睫毛又浓又密,微微卷曲,双眼皮也越来越明显,活脱脱可爱小正太一枚,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安隽煌,夜辜星忍不住在他红彤彤的脸蛋儿上吧唧了一口,就看到安隽煌霎时阴沉的脸色。
晚上,夜辜星睡梦中听见儿子在哭,她立马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安隽煌一把拉了回来,压在身下。
说来,这两个孩子也算相当省心。哥哥像个小男子汉,除非饿了、病了、尿布湿了,其他时候很少哭鼻子;而小姑娘先天身体底子比较弱,很多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养神,醒来的时候很少。
因此,夜辜星倒落得清闲,每天抱抱儿子,搂搂女儿,顶多再喂喂奶,其余时间都在琢磨着如何恢复身材,还专门在三楼辟了间形体室,大多数时间都是穿着背心短裤在练瑜伽,身材也开始慢慢恢复。
现在很少哭的儿子居然哭了,夜辜星有些着急,直接一把掀开身上的男人,作势便要下床。
安隽煌扣住她手腕一拉,夜辜星跌回床上,正准备发火,却见安隽煌迅速起身,不情不愿地朝一旁的小床走去,抱着啼哭不停的儿子回到大床上。
可怜的哥哥,这还是他爸第一次抱他。
夜辜星检查了尿布,没湿;又摸了摸额头,不烫;心下了然,肯定是饿了。
刚撩起睡衣下摆就被安隽煌一把捉住了手,不让她再动。
夜辜星抱着儿子,小家伙勉强止住了哭声,又怕把小姑娘吵醒,因而压低了声音,“安隽煌,放手!”
“不放。”男人面色沉沉,不像说笑,况且这个男人从来不说笑。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呢!快放手,我要给儿子喂奶。”
“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啊!快放开……”
“……他喝了女儿就没得喝了。”安隽煌说得大公无私。
夜辜星奶水少,只够一个孩子吃。医生说,母乳喂养对孩子发育好,夜辜星想了想,既然女儿身体差一点,自然要先满足女儿,所以哥哥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喝奶粉。
“不碍事,现在女儿睡着了,明天早上起来再喂她。”
“可是……”
安隽煌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家伙突然爆发的嚎哭声打断,夜辜星直接甩开男人的手,迅速撩起下摆。
不等安隽煌再有什么动作,小家伙出于本能地就凑了上来,哭声止住了,小嘴不停地眨巴,两只小手像捧奶瓶似的,搁在夜辜星雪白之上。
安隽煌看得双眼喷火,面色黑沉,夜辜星瞪了他一眼,“跟自己儿子较劲儿,你还真是出息!”
就是女人这一瞪,落在安隽煌眼里,愣是生出了万种风情,拨得他心底那根弦儿一颤一颤的。
他凑到女人面前,伸手抓住了另一边,夜辜星措不及防,耳根微红,“起来!小心压到儿子!”
“不起。”男人声音沉哑,一双黑眸璨如曜石,涌动着光亮,开始上下其手。
啪——
安隽煌愣了,夜辜星却扑哧一声,笑了,亲了亲怀中小人儿,“乖儿子!”
男人不信邪,再次伸爪。
啪——
小东西闭着眼大口大口喝奶,一只手捧着软软香香的“奶瓶”,另一只手却啪啪乱拍,刚才那两声微弱的响动,就是小爪子拍在大爪子上发出的声音。
拍开安隽煌的手,小家伙的手就牢牢搁在了另一只奶瓶上。
安隽煌的脸黑了,黑得能滴出墨来。大手挥开那讨厌的小爪子,牢牢护住自己的份儿,小家伙睁眼,嘴巴还咂巴着不停,一时间,大眼对小眼。
男人目露凶光,这是我女人,就算你丫是我儿子,也不能碰!
小家伙撇撇嘴,似是感受到敌意和威胁,一只手护着嘴边的奶瓶,另一只手扑腾得愈发厉害。
安隽煌这回说什么也不让,看你丫能拿我怎么办!
突然——
呜哇哇——呜哇哇——
安隽煌的脸黑了,夜辜星直接拍开身上的狼爪,去哄儿子,小家伙哭得伤伤心心,刚喝下去的奶都呛出来了,夜辜星抬眸,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示意他消停点!
哄了好半天,小东西哭声渐歇,夜辜星这才松了口气。
安隽煌不死心,又悄悄伸出爪子,小家伙瞥了眼,张开嘴,又作势大哭,安隽煌连忙移开,谁知那家伙就打了个呵欠,又寻着奶香,开始咕噜噜喝上了。
嘴边一只,还誊出一只手牢牢护住另一边,安隽煌黑着脸躺下,消停了。
这之后,夜辜星就发现,儿子特别护食,别说不让安隽煌碰,就是她给小姑娘喂奶也都偷偷不让他看见,否则一准儿哇哇大哭!
小东西吃饱喝足,睡了,夜辜星把他放回小床上,这才躺下,拐肘碰了碰男人,“还没给两个孩子起名字呢。”
安隽煌不做声。
“不可能就儿子儿子的叫吧?丫头也不能永远叫小姑娘吧?要不我们一人一个?”
安隽煌脱口而出:“安绝。”
夜辜星愣了愣,“珏?玉珏的珏?”
“永绝后患的绝。”
“……”
再三斟酌,两个孩子的名字终于有了着落——
哥哥,安绝;小姑娘,安旭。
会当凌绝顶,廓然似朝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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