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和高在简谈判的过程并不顺利。
一开始高在简坚持“我是被冤枉的,我妈妈年纪大了,乱说话”,律师当然会提醒他,“问题是你母亲家里确实住着位刚生下孩子的女士,叫童欣。童欣不是你的姐妹,但是,称呼你母亲为‘妈妈’。请问你和童欣女士是什么样的关系?高先生,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一个亲子鉴定就能证实。你愿意做亲子鉴定吗?”
高在简大声反对,“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做?”
律师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了他这反应就知道他的心理,咄咄逼人的追问:“既然不是你的,为什么不敢做鉴定?拨几根头发而已,你会有损失吗?”
“根本不是我的,我就是不做!”高在简坚持。
他还大发脾气,“随便找个孩子过来我就要跟他做亲子鉴定,简直可笑!”
律师笑,“高先生,你母亲找到韩湄女士,指责她不肯为高家生孩子,要求韩湄女士把你和童欣生下的孩子视为己出,抚养长大。在这种情况下,你一方面坚持自己是清白的,一方面又不愿意做亲子鉴定证实自己的清白,让人费解。”
高在简冷笑,“我咨询过别的律师了,亲子鉴定需要是自愿的,我不同意就不能做。你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同意做这个亲子鉴定的。”
高在简不同意做亲子鉴定,更不同意和韩湄离婚,“我和韩湄的婚姻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恋爱之后老董事长生病住院,韩湄把我带到老董事长床前宣布的恋情,我们的婚姻得到韩家全体人士的祝福。韩湄现在和我离婚,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只是父亲临终前拉我结婚宽他的心,等她的父亲含笑九泉之后,就把我一脚踢开了?她这样是不道德的。”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玩物,更不是一件工具。她不能需要我的时候就和我恋爱、结婚,不要我的时候就随意抛弃我。律师,麻烦你转告她,婚姻不是儿戏。”
高在简已经让律师很头疼了,他母亲高太太更是歇斯底里,充分发挥了泼妇的才能,把律师弄的十分狼狈。
高太太那么健硕的身材竟然蹦得起来,一蹦三尺高的冲律师喊叫,“哪有随随便便结婚离婚的?我家在简和她结婚的时候还是年轻小伙子,现在老成什么样了?她说不要就不要呀,我家在简的青春呢?让她赔青春损失费!倾家荡产赔青春损失费!她以前没有尽到儿媳的义务我就不说了,现在想离婚,没门!”
律师很有耐心的劝说,“高太太,韩湄女士在和高在简先生婚姻存续期间,所作所为是无可指摘的。你现在住的别墅是韩湄女士名下的,她无偿借给你居住,并且负担这栋别墅所有的水电物业及各项费用,每月拨给你高额的赡养费……”
“呸!她嫁给我儿子就是我儿媳妇,应该孝顺我!”高太太嗓门很大,“孝顺老人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也值得你拿出来说!”
唾沫星子溅到律师脸上,律师虽然是什么阵仗都见过的人,也是一阵恶心。
高太太已经绝口不提她的宝贝孙子了。
高太太一味撒泼,律师对付不了,落荒而逃。
律师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高太太跟高在简唠唠叨叨,“你说你咋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呢?一点儿不贤惠!嫁到高家三年了,不给我们高家生孩子!她不生,别人生了,她还不乐意,要离婚!这女人离了婚就不值钱了,她不懂啊,不知道啊?”啰嗦个没完。
高在简本来心里就烦,没好气的抢白她,“离了婚就不值钱的,可不是韩湄这样的人。韩湄就算离一百次婚,她也不会不值钱的。她有韩氏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还有不动产、珠宝、基金、艺术品,你知道吗?”
高太太眼睛放光,“儿子,你要是和她离了婚,能分到多少?要是分的多,就离了吧。妈可会过日子了,到时你把钱交给妈,妈替你管着……”
“我根本分不到。”高在简烦恼的伸手抓头发,大叫,“结婚时间这么短,又没有子女,我哪能分到她的钱?”
做为一个画家、艺术家,被自己妈妈追在身后谈论如何分老婆的钱,他真是烦的透透的。
更烦恼的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离婚,他真是分不到韩湄的钱。
出轨还想分对方财产,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高太太愤怒了,“陪了她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竟然分不到钱!儿子,这样可不行,咱们不离婚,打死不离婚!”
“谁让你把童欣的事捅到她面前的?那是我出轨的证据,要是被韩湄抓着了,离不离婚还由得我吗?由得我吗?”高在简红着眼睛怒吼。
“出轨?证据?”高太太傻了眼。
她反应很快,没多大会儿就迅速做了决定,“我把童欣送走,送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儿子你放心,妈不能坑你,坑谁也不能坑你!”
当天晚上,高太太就悄悄把童欣送走了,当然还有刚生下不久的孩子。
高在简不想和韩湄离婚,她就不能让韩湄抓住高在简的把柄。如果童欣走了,谁也找不到,韩湄就没有证据证明高在简出轨;如果韩湄没有证据高在简出轨却要求离婚,高太太打算到韩氏集团总部去闹,到和韩氏有关联的各家大公司去闹,让大家都知道韩湄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玩腻了男人就要离婚,再找小白脸!
高太太浑身充满了战斗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