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雨夜惊魂(2)
2018-04-15 作者: 古木三水
第二章雨夜惊魂(2)
屋外雨下的更大了,炸雷一个接着一个,豆大的雨点被狂风卷着打的屋瓦“啪啪”作响。我披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灯和蜡烛还是感觉不够安全,焦急的背着手在屋中踱来踱去。
一番惊吓出了一身汗,平稳下来感觉到口干舌燥,拿起暖瓶刚要倒水喝,却冷不丁的听到后窗外传了一阵鬼魅般的哭泣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毫无防备吓得手一抖,暖瓶“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大脑一下全清醒了。
难道雨夜还魂,她又回来啦?
我扪心自问这两年没干啥缺德事,不至于晚上被鬼上门吧。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壮起胆子贴在后窗户底下细听,没错!确实是哭声,时断时续的听的非常清楚。
后窗所对的是家族的宗祠,那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坐落在整个村子的正中心。村子最早的房子都是围绕它所修建的,我们家和几个近亲的老宅子就是建村时的雏形,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和外姓人的加入,村子的规模也变的越来越大。
整个村子的布局很有时代感,相同年代的房子呈圆环状分布不断向外围扩散,一环挨一环,越往里房子越老,像我们家的老宅子要不是经过几次大修恐怕早就倒了。
村里没有人能说出祠堂修造的年代,族谱里也没有记载,甚至有人说祠堂比整个村子历史都要早很多,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祠堂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是明目清初时的产物。
祠堂小院的大门平时是锁着的,钥匙保管在老族长那儿,不到年节祭祀的时候从不开放。我小的时候每年都要举行几次大型祭祀活动,特别是清明和七月十五两个鬼节祭祀会格外的隆重,到时候全族老少都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祠堂里,繁琐的仪式要进行一整天。我当时是最好动的年纪,举行枯燥仪式的时候往往都会和小伙伴们偷偷溜到院中抓蚂蚱追鹌鹑,所以对祠堂的印象很深刻。
特殊时期期间“破除迷信”,祭祀跟着中断了十年,院子一直没人打扫,野草都一人多高,白天还好些,到了夜里鬼气森森的没人敢靠近。
平稳了一阵心神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可是听着这动静很不舒服,我还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就算真的有我也自信没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女鬼时隔两年都对我恋念不忘。想到这我突然有点恼怒,会不会是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祠堂去耍酒疯啊?
于是我躲在窗子下面,壮着胆子探出头去喊道:“谁啊?大半夜的嚎什么!让不让人睡觉啊!”可回答我的只有风雨之声。
又过了一会我在屋里实在是坐不住了,决定先去邻居家问问,是不是他们也同样听见了哭声。打起伞走到门口,刚拉开门闩万没想到猛的从外边撞进一个湿漉漉的人来。
我“妈呀”一声蹦起多高,把进来那主吓得也不轻,等我定眼一看啊,来人非别正是我要找的对门“老郭”。
“老郭”其实并不姓郭,而是本家的一个近亲。我俩年龄相仿,但辈分相差甚远,按老例他要喊我一声“三爷爷”。因为这个称呼,我俩小时候没少了打架,但是越打感情还越好,成年之后再见面他每次都恭恭敬敬喊我“爷爷”(乡里人讲究数服论辈),我却又说什么都不好意思答应了,让他称呼我名字,可他不敢,怕亲戚们挑理,后来我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在“爷”前面加上了个“小”字,所以他见面都称呼我叫“小爷”或者“小三爷”。
我也不好好叫他的名字,因为他长得黑从小我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锅底黑”。时间长了这个外号就在村子里流传开了,大家都跟着我叫他“老锅”,外人不知道的还真的认为他姓郭。
这小子个不高,五短身材典型的庄稼汉子,经年累月的田间劳作让他练就了一身的肌肉块,而且他这个人还有个最大的特点——胆子大,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小时候给生产队交猪草挣工分,他还不到10岁就敢一个人跑去老林子里割草。老林子就是村外高岗上老坟地,那里阴气太重大白天都没人敢走,这小子还专挑晚上天凉了去。
天上一轮毛月亮,地上一片坟丘子,风吹荒草夜猫子叫,想想都让人发毛。可人家毫不在乎,提这个事村里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在农村成家都早,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儿子都满街跑了,如今一家三口买下了我家对面的一套宅子,日子过的倒也舒心,回老家住的这几天,我俩没短了钓鱼套兔子,今天晚饭我都没起火直接在他家吃。
我见来人是他,心先放下了三分,忙伸手把他拉到屋檐下:“你什么毛病,怎么门不敲就往屋里闯?”
老锅挠了挠头,憨笑道:“俺这不是刚要敲门,你就把俺哐进来了嘛。”
我见他笑的有些勉强,脸上还带忧虑之色,于是试探性的问他是不是也听到了哭声。
果然老锅点头焦急的说道:“可不是咋地,唬的孩子不敢睡觉。”
真不是我的幻觉!既然别人也听得到哭声就不会是什么女鬼还魂了,想到这里胆子顿时壮了起来。老锅是个急性子,他两岁大的儿子让哭声吓得不敢睡觉,这是专门跑来找我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