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欣如被那些目光盯得浑身发颤,脸色青白,蓦然仰头狂笑,“好!好!我说你如此绝情,原来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是,是我干的,我通知了大庆军队,你不让我得到,我也不让你得到,杀了你最爱的人,让你回来做寡妇……怎样?”
别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君珂面无表情盯着她——情爱是如此凌厉的刀,削人心如竖雕像,成功者流芳千古,更多的是一刀斜出成残次废品,落四不像的结局。
司马欣如,便是在这样的刀下,残次零落,已经不成模样。
司马家族有内奸,她救下纳兰述就开始怀疑了,虽然整个计划是纳兰述一手操办,有意要让大庆军队深入尧国境内,但司马家族作为地主,消息灵通,又已经准备投诚,怎么从头至尾,事前都没给纳兰述递个消息?
这是她的怀疑,也是纳兰述的,所以今日投诚仪式,选在郊外,并且等到尧羽回归才开始。
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万万不可留,如果以前她还会忌讳物议,考虑朝廷反应,但从现在开始,这天下纷扰她要一肩扛下,谁不听话,就得等着被她一脚踢开!
从现在开始,她不是依靠在男人身后的深宫女子,她是挥着大刀,劈裂一切人间魑魅魍魉阻扰阴谋的先锋,谁若再动她想捍卫的一切,她不惜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一挥手,有力地。
四面一阵沉默。
“君珂!你从一开始就讨厌我们害我们,因为我们司马家欲图和皇室联姻……”司马欣如挣扎着被拖了出去。
“孙太傅求见陛下!”这里正闹得欢,忽然有几名大臣,匆匆由护卫引进,当先一名白发老者还没搞清楚里面发生什么,首先听见这句话,正触动他的心思,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就大声道:“老臣有本启奏——善妒者不能为后,请皇后……”
“请你有多远滚多远。”君珂静静立在上头,冷眼看着这群还没搞清楚情况就乱扯淡的老家伙,声音很轻,却像轻轻投放了一个炸弹。
在那老头被呛昏之前,她返身,走到纳兰述座位之旁,解下腰间软剑,搁在他身边位置,淡淡道:“孙太傅是吗?来迎接陛下是吗?来得正好,我有些话通知你们。”
她一指那座上软剑,朗声道:“我君珂回来了。从今以后,这宝座之侧,必有我一个位置,也只能有我一个位置;从今以后,所有后宫采选一律停止,所有王公官宦女子不得入宫;从今以后,哪个女人要想靠近陛下身边,先得跨过我的剑;从今以后,终明泰一朝,整个皇宫,只能有一个女人……”
她指着自己鼻子,笑了笑,笑容灿亮,心情却悲愤而澎湃,愤这命运横生障碍;愤这些酸儒三年前逼她离去,三年后还想横刀一击;愤这看似到手的幸福,为什么总远在天涯之外,这些愤怒压抑在心底,逼她于此刻,不顾一切炸开。
雪白的牙亮闪闪,和眼神交相辉映,令人想起那些拼死守卫自己地盘的母兽。
“就是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