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军算了笔账,他现在四十岁,从幼儿园到现在起码得有个三十多年吧,鬼才记得那时候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呢,又不是一个村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拐了个弯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同学叙旧吧?于是他装作认出了这位“印度”同学,哈哈一笑:“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样?这么些年混得还好吧?”
“别提了,一言难尽啊。”那边的声音突然语气一转:“我说老同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是没有认出我呢?”
“哪里,哪里,我当然记得你,咱们当年可是一起玩泥巴的老铁,我只是有点奇怪,居然会在大半夜里接到你的电话。”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心里装着事儿,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呵呵,我不会打扰到你和嫂子吧?”
妻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朋友之间的寻常叙旧,便识趣的先回屋睡觉了。
程荣军望着妻子远去的倩影,然后对着电话问道:“不会,怎么会呢?你是不知道,你嫂子是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
“那就好,那就好。”阿三停顿了片刻才道:“荣军啊,今天我遇到了一件事,本来压在心里不想说的,可是实在是睡不着了,你帮我合计合计呗。”
“你相信我就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呗。”
“好的。”阿三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儿,其中包括八字胡抢劫未遂、追击孩子、被孩子所救,天开始下雨等等,说完后还不忘交代程荣军一句千万不能报警。
程荣军嘴上答应他,心里则不由得产生了怀疑,电话那头的阿三所描述的那两个孩子,其中那个男孩和明岩特别像,公告上不是说明岩不仅当了逃兵还涉嫌绑架一个小女孩吗?刚好那孩子旁边也跟着一个小姑娘,还有昨天夜里的那个电话,虽然中途被挂断了,但是心细的妻子还是听到了明岩那边也在下着大雨,难道真的是他?
而且阿三还说,昨晚有一伙外地青年专程坐长途汽车过来打听那两个孩子的下落,他自然不会出卖两个可怜的孩子,却难保八字胡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钱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些人不是警方便是军方派来的,目的就是抓捕明岩,程荣军心里猜想道,他让阿三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等到天一亮,他立刻骑着摩托车向翡翠山开去。
……
下了一夜的雨,世间万物被雨水冲洗得特别干净,天亮之后没多久便开起了太阳,和煦的阳光洒照着大地,大山里的生物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明岩昨夜昏迷了一夜,今早醒来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许多,而且四肢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身上的骨髓都被彻底清洗了一遍,走起路来身体轻飘飘的。
听小兰说,他昨晚昏迷之后,白猿拿了一种药丸强制给他服下,当时小兰想要阻止来着,可是她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会是这种庞然怪物的对手,人家随便挥一挥手,她就像一张纸似的飞了出去。
老实说,这才过了一夜,明岩就像一个没事人似的,小兰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来是自己误会白猿的好意了,所以一觉醒来她便向白猿道歉,明岩也向白猿致谢。
这是一只神奇的猴子,它的生活方式和人类有着惊人地相似,比如一日三顿非常规律,早上跑步刷牙洗脸做早饭,中午出去觅食准备午饭,晚上也是一样,而且它还知道太阳大的时候把晚上睡觉盖在身上的兽皮拿出来晒。
唯一缺憾的是,它不会说话,明岩也无法知道它的过去,但他确信在白猿的身上一定发生了许多精彩坎坷的故事。
对了,它腿上的伤好像还是没有治愈,依稀能看到伤口处还流着血,明岩很纳闷,心说它既然都能治好我的伤,为什么不救救自己呢?
“猴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可以吗?”他坐在洞口,回头看着忙碌的白猿说。
“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