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珊回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珍珠,一字一句道:“韩王败了,郑家怕新帝秋后算帐,把我当成了棋子,眼巴巴的送到蒋欣瑶跟前,换回他们一大家子的平安喜乐,升官发财。好啊……真是好啊……”
蒋欣瑶眼中的寒光使珍珠不寒而粟,嘴里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少奶奶!”
“蒋欣瑶恨我,她恨不得把我踩到脚底下。他们就把我禁了足,把孩子从我身边抱走,把我拘在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这暗无天日的院子里,直到老死!”
蒋欣珊泪如雨下,后退连连:“珍珠,他们好狠的心啊!”
珍珠眼圈儿一红,含泪道:“少奶奶,咱们去求四小姐,到底是骨肉姐妹,四小姐心软,一定会放过少奶奶的。”
“你当我没去求吗,我跪在她面前,她连个正眼都不看我,还说要跟我算帐,要慢慢算,一笔一笔算。她要让我一无所有,没有娘家,没有嫁妆,没有银子,什么都没有。”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蒋欣珊心中的恨意喷涌而出:“我恨啊,我真恨,当初姨娘为什么不再用把劲,留着她来祸害我!”
珍珠吓得心惊肉跳,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当初四小姐被摔,真的是周姨娘……她觉得自个的手脚有些僵硬。
犀利的目光从珍珠身上移开,落在了红漆斑驳的院门上。目光中的怒火似要把院门灼烧出一个洞。
珍珠见六少奶奶目光似不大对劲,心中涌出阵阵寒意,忙道:“六少奶奶。看门的婆子只给奴婢半盏茶的时间,奴婢这会要走了。”
蒋欣珊一把抓住珍珠的手,似笑非笑道:“你从小跟着我,一向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咱们主仆俩个从苏州府到京城,再到这郑家,一路走来,也有十多年的情份。珍珠。你帮我去做件事。”
……
话说自那日赵俊武在怡园见过安乐公主一面后,便心心念念。不能忘怀。公主的美貌,温柔和多才多艺让他无一不喜欢。
赵俊武万料不到自己竟有此等遭遇,当天夜里,他独居书房。在庭院置上几个酒菜,仰望星空,长吁短叹。
许是夜晚的天空分外迷人的缘故,他觉得连那天上闪烁的星星,都看上去如此美好,如同那公主璀璨的双眸,微微含笑凝视着他,让他深醉其中。
酒入愁肠,黯然消魂。化作了相思泪,滴滴落在衣衫上。
微醉的赵俊武觉着自己是那古往今来第一失意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真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啊!
哎啊啊,倘若自己尚未娶妻便好了。
……
第二日,赵俊武酒醒,看了看时辰。精心漱洗一番,撒了腿就往那怡园跑。
才子佳人一个蹙眉抚琴。一个凝神静听;
一个长裙飘飘在亭内;
一个青衫落拓在亭外;
一个叹深宫寂寞,心事何人说;
一个想佳人,几回春梦与卿同。
哎啊啊,好一对郎有情,妹有意的苦命鸳鸯啊!
第三日,公主一曲高山流水奏罢,眼中含泪道:“皇兄许我出宫散心三日,三日一过,我便又要入了那深宫内院,从此宫里宫外,再不相见!
赵俊武心碎一地,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深深的揉入怀里,好生疼爱一番。却又碍着彼此的身份,不敢造次。
心中转了几个念头,遂大着胆子道:“武真心悦公主,愿与公主结秦晋之好,倘若公主看得上武,就请公主等我些时日。”
公主未料到眼前英俊的男子如此直白,羞得粉面通红,似嗔似怨又似喜的朝男子轻啐一口,便匆匆离去。
赵俊武熟知风月之事,见公主如此反应,只觉得浑身上下酥软成泥,软软的靠在亭柱上,连路都走不动。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烟树亭里人去亭空。赵俊武坐在亭子里冥思苦想半天,当下甩袖出了怡园,直奔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