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笑着正欲起身,突然心口一紧,一阵刺痛袭来,只觉得天眩地转。她像一条溺水的鱼儿一样,拼命的吸着气。
萧寒听得动静,飞奔出来,见势不对,大叫一声:“快去把表少爷叫来。”
片刻,杜天翔只穿了件中衣就匆匆赶来,见欣瑶面色痛苦的捂着心口蜷缩在床上,二话不说,拿起针便往欣瑶几个要穴上扎。
……
半个时辰后。萧寒与杜天翔脸色凝重的站在庭院里,杜天翔勉强一笑道:“幸好我来的快,若不然……”
萧寒紧绷的心慢慢舒缓下来。冷静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她的身子有什么变化?”
杜天翔摇头叹道:“七个多月,正是孩子长势最快的时候。这头一快,那头就更吃不上劲,压着她的五脏六腑,牵动了旧伤。已是强拏之末了,最多再半个月。必须要让孩子落地,不然。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萧寒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杜天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弯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从今天开始,在你院里收拾间卧房出来。我住进来,关键时候一刻都耽误不起。一会我去东院,再跟外公商议商议,看看挑上什么时机对大人,小孩子都好。”
萧寒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杜天翔被看得毛了,怒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是这么个情形。你倒是说个话啊。”
萧寒突然笑了笑道:“五月十八应该是个好日子,我看,那就天吧。算了算。刚好满八个月零六天。我去宫里一趟,跟二哥告个假,明天开始。我就不去衙门了。”
话音刚落,萧寒已不见了人影。
杜天翔站立片刻,边往外走边叹道:“这叫什么事?”
“表少爷,我家大奶奶请你进去一趟。”李妈妈掀了帘子追了出来。
……
蒋欣瑶半靠在床上,朝房里下人挥了挥手。
杜天翔一看房里就剩下他一个,深感不自在。干咳几声道:“表嫂,虽说我是个大夫。咱们又都是亲戚,只这深更半夜的……”
“表弟,我有一件事,想与你说。”欣瑶出声打断了他。
杜天翔突然有种不大妙的感觉,他斜靠在窗下,拿了个茶盅,
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表嫂,请讲。”
蒋欣瑶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一片平静。
“表弟,如果生产那日,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剖开我的肚子,把他们从里面取出来。”
杜天翔一口热茶没含住,直接喷了出来,也顾不得擦,直直道:“你说什么,你……你……不要命了!”
蒋欣瑶眼着自个的身子,垂了垂眼帘,叹道:“表弟不用害怕,听我说。”
……
很久以后,杜天翔再回忆起那一个晚上蒋欣瑶与他说的那些个话,仍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冻得他浑身发颤。
他突然觉得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他的克星。而那个女人,一定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要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在小寒怀里笑嫣如花时,他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其实蒋欣瑶只是把她前世的经验告诉这个名满京城的太医。她告诉他,孩子生活在一个叫子宫的地方,子宫生活在每个女人的盆腔中央,如果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以用刀划开她的腹部,然后再通过腹部划开她的子宫,把孩子从里面抱出来。
要是那时候她还活着,请杜天翔先把她的子宫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再把她的腹部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也许,可能,或者她还有一线希望能活下来。
……
这一夜,杜天翔命令李妈妈在院子里置了小几和两张竹椅,上头摆着几碟小菜和几壶酒,他一动不动的枯坐到深夜子夜。
萧寒才进院来,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扑着迎了下去。表兄弟两个喝了半夜的酒。
素来酒量很好的杜天翔这一夜不知为何喝醉了,醉烂如泥,然后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小寒,你为什么是我兄弟,我为什么是你兄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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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唯有认真写书,方才回报书友们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