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才一愣,眨了眨眼,哪敢接楚誉的话?
楚誉抬步往郁府里走,“她说自己没有下毒,那么,就是没有下毒,她的话,就是真理,无需证人!她承认下毒了,那么,一定是那个人,是该死的!对吧,丞相大人?”
楚誉继续补充。
这简直是不讲理啊!
郁文才心中反对,但口里哪敢反对?
“是是是……”只敢点头称是。
跟在楚誉身后的赤焰,嘲讽地翻了个白眼。
因为楚誉和郁文才,都担心着事情的进展,所以,他们走得很快。
楚誉担心,郁娇受委屈。
尽管有强势的霜月在,但是,他仍是不放心。
郁府的几个小姐,实在是牙尖嘴利得很,郁娇一人战三人,口里占到便宜,但是心中定是会委屈得不行。
别人家的姐姐妹妹们,和和睦睦相亲相爱,她这里呢,却是勾心斗角,阴狠算计层出不穷,不将她制死,不罢休!
实在太可恨!
楚誉想到郁府混乱的后宅,没什么好脸色地看了眼郁文才。
郁文才心头一缩,“……”他又怎么惹楚誉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郁府后宅,来到春晖院。
春晖院里,因为有黄公公在,有郁府的几位小姐们在,因此,春晖院的院子里,站着坐着不少随时听候差事的丫头婆子。
众人见到楚誉和郁文才来了,吓得一个个慌忙站起,走近前纷纷问着好。
“誉亲王,老爷。”
楚誉一言不发,看也不看这些人,甩袖直接走上了正屋的台阶。
有大丫头慌忙挑了帘子,让他进去了。
一声煞气,吓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楚誉匆匆赶来?是为郁娇而来吧?
唉呀,这是护短来了呀!
众人心中直念阿弥陀佛。
郁文才没有马上跟进去,而是问着,候在廊檐下的一个婆子,“事情查清楚了吗?真相是什么?”
千万别是郁娇。
仆人传话给他的时候,他只知道,黄公公中了毒,是两个丫头,一口咬定郁娇下的毒。
他虽然不喜欢郁娇,但是,郁娇给他仕途带来了很大的帮助,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没有被安王利用。
他要是当时糊涂了一下,跟随了安王,这会儿,整个郁府都没有了。
这样一个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去给黄公公下毒?
一定是府里,哪个脑袋不开窍的人,干的蠢事。
“回老爷,查清楚了,是二小姐干的。”婆子回道,“钱婶奉老夫人之命,去搜园子,寻证据,先搜了四小姐的园子,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搜了二小姐三小姐的屋子,找到了一包巴豆粉。”
“二小姐?”郁文才一愣,“怎么会是二小姐?”
他不希望是郁娇,但也不希望是二女儿惜月啊。
二女儿和三皇子的事,虽然闹得不好看。
但二女儿,是他几个儿女中,最有才华,最貌美,最聪慧的女儿。
虽然,郁惜月的将来,只是给三皇子做个妾。
但是以她的聪慧,一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即便是做个妾,也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给郁家带来好处。
“千真万确,钱婶说,那门还锁着呢,做不了假的。”婆子又说道。
郁文才抿了抿唇,背剪着手,一言不发地进了正屋。
。
正屋里,楚誉已经走到上首坐下了。
黄公公坐在下首的客座上,郁老夫人坐在楚誉的一侧相陪。
而郁娇,则坐在楚誉的一侧。
郁府的几位姑娘,郁惜月郁明月,郁怜月三人,则站在老夫人的一侧。
有两个大丫头,跪在众人的面前。
一身狼狈着,显然,受过罚了。
郁惜月低着头,神色慌张。
郁明月的脸上蒙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那袖口处露出的手指,正不安地拧着帕子,显然,心中也是慌乱的。
庶女郁怜月呢,像个窜到人群里的小免子,眼神好奇的瞅来瞅去,多半,是在瞅楚誉。
楚誉在看郁娇,目光温柔,一脸的宠溺。
郁娇则看着跪下的两个丫头,神色冷峻。
守在门口的丫头,见郁文才来了,慌忙朝郁文才福了一福,“老爷。”
其他人,身份低微些的站起身来,身份高的只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郁文才走上前,先朝楚誉拱手问安,又朝自己的老母亲郁老夫人点了点头。
这才走到黄公公的面前,拱手说道,“黄公公,让你受委屈了,老夫一定不会让黄公公白白吃这份苦的,一定会严惩坏事的人。”
黄公公今天,虽然在郁府里吃了点苦头,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大为生气。
他想着,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他会拿这件事,从此要挟着郁文才。
所以郁文才走来跟他道歉的时候,他马上是一脸的委屈样。
“丞相大人,幸好咱家命大,没有死掉,哼,你府上啊,咱家是再不敢来了。”
这话说得,像是丞相府是什么狼窝虎穴似的。
这事儿传出去,谁敢上郁府来?
郁文才恨死郁惜月了。
他吓得赶紧又赔罪,“黄公公放心,老夫不会放过干坏事之人的。”
他走到郁老夫人的面前,“母亲,事情可查清楚了?”虽然他问过了仆人,但他仍是不放心,觉得还是亲自问问自己母亲为好。
“是……惜月。”郁老夫人紧抿着唇,“她嫉妒郁娇呢,才下此毒手。珍珠招了呢,她收了惜月的好处,诬陷郁娇。”
“惜月!”郁文才转身,冷冷问着郁惜月。
郁惜月哪会承认是自己做的事?
“不是我,父亲,丫头们是屈打成招!”郁惜月早已想好了主意,强装镇定说道。
“证据都搜到了,你还不认错?”郁老夫人伸手一拍桌子,大声怒道,“你太叫我失望了!”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郁惜月一脸的委屈。
“二姐姐,你和三姐姐不是说,搜到证据就可知道谁是主使之人了吗?怎么,从你的住处搜到了,就不承认了?”郁娇望向郁惜月,淡淡说道。
“是……”郁惜月忽然揪住她的侍女,“是她的东西,她买了说要带回家的,结果掉到我屋里了,我替她收着呢,是她!至于茶水里的巴豆末子,我不清楚!而珍珠的话,是诬陷!她是翠玉轩的人,你们使了出反奸计!”
郁惜月开始耍赖。
丫头早已受到了她的威胁,吓傻了不知所措。
郁娇笑,“二姐姐,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有句话你知不知道?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郁惜月心头狠狠一跳,这个郁娇为什么笑得神神秘秘的?她知道些什么?
郁娇看了她一眼,对金锭说道,“金锭,刚才,你收的那只杯子呢?就是黄公公喝过茶水的杯子?”
金锭点了点头,“奴婢去取来。”
郁惜月心头更乱了,郁娇想干什么?
黄公公喝过水的杯子,就放在老夫人身后的多宝架上,金锭绕到老夫人的座位后,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