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文便打趣道,“这是美女的特权么?”
“不,因为我救过爱蒙的妈妈。”
她找房子的时候,恰遇爱蒙的母亲生产,女人难产,还大出血了。巧的是,那会儿这片地区谣传要打仗了,大家都忙着逃生,哪有空管一个孕妇。季饮冰习惯了救死扶伤,当时就在爱蒙母亲身边跪了下来,替她接生。
她还是爱蒙的妹妹莎拉的教母呢。
克莱文听她说这事,可以想象到,那时场面有多么的兵荒马乱。这么多年过去,季饮冰变了,却又没变。她变了的是外在,没变的,是那颗永远温热的赤子之心。
克莱文认识到,这一趟远行,他来对了。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房子。
季饮冰准备回房去休息,她刚转了个身,克莱文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
季饮冰转过身来望着克莱文。
克莱文低声说,“你现在是单身,对吧?”
季饮冰愣了下,才说,“你是不是有一双火眼金睛?”
克莱文只是笑,笑够了,才问她,“是不是啊?”
季饮冰素来就是个坦荡人。
她点头,“是。”
克莱文笑容更深了一些。“你们为什么分手?”见季饮冰表情微变,克莱文忙说,“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各种原因吧。”
季饮冰不欲再多说,便快速上了楼。她回屋后,又洗了一遍澡,然后才躺下。屋内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电风扇,在呜呜地响。季饮冰躺在床上,睡着了,出了一身汗。
她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但今晚她却做了几个梦。
梦见了去世了许多年的母亲,梦见了曾经猥亵过她的阿汗,梦见了那不把她当人的父亲,以及那对兄长。最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穿白色对襟褂子的少年,站在一颗树下。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她鼓足勇气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角。
然后,少年回头,转过身来的那张脸,却是成年后的言诺。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
季饮冰睁开眼睛,盯着那转动的风扇看了许久。
她当时,怎么就会在那么多人里面,拦住了言诺呢?
季饮冰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在客厅里做起了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天亮后,她背着包下楼,在二楼转角处遇见克莱文。“早安啊!”阳光的大男人,对她吹了声口哨。
季饮冰穿着浅紫色的衬衫和黑色紧身长裤,身材婀娜,的确靓丽。
她朝克莱文笑了下,“吹口哨是流氓行径。”
克莱文跟在她身后走,边走边说,“也就对你流氓。”
季饮冰没答话。
她买了一辆二手车,去的路上,她开车。克莱文侧头望着路边,这条路并不平坦,路边许多房屋都倒塌了。曾经战争蔓延到这片地区过,后来又转到了北边。
他问季饮冰,“炮火来的那一刻,你怕么?”
“怕啊。”
“是什么,让你一直坚持着?”
季饮冰想了下,才说,“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