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点点头,表示承认。而符鄂的心悬了起来。
“我从楚王的手中夺得江东,这和越人没有任何关系。在我出生的时候,江东已经在楚国人的手中了,我们并非从你们越人手中夺取了江东,两月前,那些杀过来的越人,在当年很多都还没有出生。那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我们并无恩怨,只是被迫继续这场恩怨所延续的后果罢了。”
姬云望着辽阔的湖面,仿佛看到了看不见的边际和岸上的村落:“两个人争夺一样东西,打架输了就应该认,因为你在开始之前,就应该明白输了会是什么后果,人不能只想着赢了得到的,而拒绝承担失败的后果。在我看来,越国人输了,那就是输了。而今天的争夺,又是另一场战争,对于输赢,和过去一样。所谓的恩怨之说,没有任何意义。”
符鄂疑惑地问道:“不是仇恨,难道是因为荣誉吗?”
“荣誉,有何荣誉可言?”姬云摇摇头:“土地最有权力的拥有者大概是组祖祖辈辈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越国占领吴国,得到的是在吴国人脚下的土地和吴人的劳动成果,因为对自己有利,所以人们对这种行为都视为是对的,加以夸赞,这就是荣誉,越国统治者的荣誉。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抢劫者从另一个抢劫者手中抢夺到东西罢了,何来荣誉。利益到时真的。”
“但即便是利益,它于普通百姓有何用处,虚妄的贵族胜利能加给百姓一个越国强大的荣耀,但强大于他们不能减少赋税,不能多吃到一口饭。顶多是作为士兵能冒死在他人的国土上以荣耀之名抢劫得到一点点赃物罢了。”
符鄂追问道:“没有仇恨,没有荣耀,你为何还要作这种事情?”
“我要作的是另外一种事情,和这没有任何关系。”姬云说:“在这之前,你能否说一说,什么是越国?”
“……”符鄂发现,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很难,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姬云问道:“这里有一道选择题,用一种东西代表越国,越君,越国诸王,越国军队,越国人民。你觉得选择谁最合适?”
越君吗,现在一直都是傀儡,可有可无。诸王吗,也不是。“我选择军队。”符鄂回答道。
而一旁的符常却答道:“只能是越国人民。”
“如果军队能是越国,那么离开了百姓,他就没有了给养,会活活饥饿而死活着解散,如果这样,江东我可以将所有的越国军队送往某个荒岛,那么如此,越国将继续存在。吴国被灭近两百年,他的军队覆灭了,君王自杀了,而今天,我们仍然把这里叫做吴地,把这里最早的居民叫做吴人。因为吴国的百姓生活在这里,他们将吴国的文化习俗保留了下来。”
姬云道:“统治者的改变,对普通人而言,不过是简单的纳税者的更换罢了。我们要做的,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要大多数的越人,心甘情愿的加入江东这国家,最少,要让他们不反感我们。”姬云微笑着说:“实际上,我们也的确能够做到。因为加入江东,他们就会和江东的百姓一样,享有同样的待遇,我不相信他们不希望生活的更好,吃饱饭,穿暖衣服,病有所医,而愿意有一个敌人和自己无休止的战斗下去,生命时时受到威胁。”
姬云说:“这个时间上没有两样相同的东西,但几乎所有不同的东西都有相同之处,我们彼此不同,但我们却都是人,是人就是一样的。我们彼此没有什么不同,所渴求的大部分东西都一样。求同存异,我认为这是天下大势,远古时代天下部落云集,后来国家林立,到如今十余国瓜分天下,而今天强势者又有一统天下的欲望。终究有一天,这里的土地成为一个国家是必然的事情。我们必需强大,才能在未来将自己的好日子保持下去,所以我们需要壮大自己,那就必须有住够多的盟友,加入我们。我们夺取越地,并不是侵略,而是和平是统一,越国人不会是亡国,这里依然可以保持越国之名,而越人可以参军,可以惨叫考试成为公务员参与政权管理。你觉得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不知道。”符鄂内心翻江倒海,他知道,这个让要得到越国,即使这一切都告诉自己,自己一样无法阻止姬云。因为姬云能贿赂每一个越国百姓,而即使是越国的最高统治者,也根本做不到。
符常轻轻得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神情轻松了许多。
姬云对符鄂说:“我听毕隼说,你所带领的军队在所有越军中时最好的,他觉得你是越国最优秀的军事人才。我想说,如果未来你还想要在这方面发展,可以到金陵军校就读一段时间,未来的某一天楚吴越人组成的国家里,总该有人来显示这个国家和越人的骄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