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真要折磨皇侄到老吗？这也太狠心了，啧啧。”凤清歌一副很受伤，不要惹我的模样。

凤清尘冷哼一声，“三皇弟，莫要如此纨绔不堪，在此等大事面前，需慎重严肃。”因为凤清歌本身的性子就纨绔的很，因此凤清尘对凤清歌刚才的打趣戏虐，只当他是厚脸皮死扛到底，并未有怀疑凤清歌戏虐背后的原因。

其余大些大臣，跟风二皇子，又是一阵讨伐凤清歌，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出去说。

对此凤无殇并不决定出手帮忙，刚才凤清歌说的话，他还记在心上，敢觊觎他的秦晚歌，即使是玩笑也不可以。

秦晚歌看着凤清歌又一次被那些老顽固围攻，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不过并未有忘记还跪在地上的秦千羽，所以秦晚歌还得装出一副惊慌害怕的模样。

而秦千羽脸上的得意和恶毒之色，越发的明显了。

好似是过了很久，凤清歌再一次愤怒，准备再烧那一群蠢货大臣们的鞭子，凤无殇这才开口讲话。

“本王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要以死进谏，希望本王狠狠处罚他们二人吗？为了皇室尊严，大义灭亲？”凤无殇周身散发的戾气，眼眸中浓重拨不开的冷意，如云如雾，让人置身其中，简直就像是掉入冰窟。

那些大臣，纷纷再次力求战王公正处罚，他们执意死诫。

“妾身也和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一般，怀着一颗以死进谏的心，只希望战王公正处罚，维护皇室尊严，今日作为，妾身永不后悔。”秦千羽端正卫道士的正义姿态，狠狠瞪着秦晚歌，嘴角言辞带着狠毒。

秦晚歌嘴角闪过稍纵即逝的笑意，秦千羽这是要甘心送死，怨不得了别人，只怪她太做作。她不是永不后悔，而是死不悔改。

“好，本王准许。”凤无殇眉头也不皱，直接说道。

众人大喜，没想到战王这么痛快的答应了，秦千羽一张狠毒的笑脸扭曲之际，原来战王对秦晚歌的爱也不过如此嘛，一句准许，可不就是定了秦晚歌的死。

谁料到，凤无殇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的浓浓杀意，压迫在众人的心上，身子竟然生生颤抖不停，因为他们真切的听到战王说。

“你们死。”凤无殇那淡漠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渗入心头，一把利剑，直直刺向众人的心。

战王的两句话连起来是。‘本王准许你们死。’

跪在地上的大臣，身子摇摇欲坠，战王的意思是要他们去死，说明战王始终维护着战王妃，他们要死随便去死。

这种认知，简直要将他们的心智吞没。

脸色变得最快的是秦千羽，她原本得逞的笑容，转变为震惊，不可思议，然后就是难以置信。她心里慌乱的很，一定要问清楚。

“战王，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纵容战王妃所犯下的错误吗？众目睽睽之下，战王的做法有失偏驳，公正在众人心目中，妾身就算是告御状，也在所不惜。”秦千羽以为摆出告御状的姿态，就可以改变形势。

秦晚歌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是对秦千羽的讥讽，她仍是执迷不悟，死有余辜。

凤无殇根本没有施舍眼神给自说自话的秦千羽，好似完全没有听到秦千羽的话。

“你们真是侮辱了以死进谏，忠臣以良言相劝君主，而你们说的是什么良言。”凤无殇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带着直接的威慑。

二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凤无殇这是要干什么？说的头头是理，莫非事情有变，二皇子掠过秦千羽那愤怒的脸庞，心中冷哼，秦千羽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话。

“皇叔，是何故？三皇弟和皇婶都已经承认，这事情可还是有什么疑问？请皇叔给个明确解释。”凤清尘语气恰当，扮演了一个正直的好二皇子角色。

二皇子一举，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凤无殇冷言看着那些大臣，窃窃私语质疑的眼神。嘴角越发的冷峻，那眼眸里的寒冷简直是要冻死人。

“受人挑唆，以讹传讹，亏你们还是朝廷的重臣，本王知晓所有的事情，三王爷为本王的王妃塑雕，是本王要求，你们还有话要说吗？”凤无殇正襟危坐，一身萧肃之气，蔓延到整个大堂，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颤抖万分。

那些死诫的大臣，脸色土灰，他们是自寻死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

秦千羽尤其的不可置信，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癫狂起来，竟然站起身子来，诡异的大笑几声。

“怎么会？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战王一句话就抹掉了所有的事情，怎么可以？”秦千羽边说边笑，也不顾礼仪举止了。

凤清尘恨不得踢她远远地，在这里丢人现眼，一个废物，受不了这么一点打击，凤清尘自觉的离秦千羽远远地，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凤清歌冷哼一声，看到秦千羽那癫狂的样子，深深厌恶。

“新侧妃说的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要把本王笑死了。到底是说你蠢笨不堪，还是你内心龌蹉。本王和皇婶关系亲密怎么了？那是本王对皇婶敬重，做一个雕塑是要送给皇叔的，希望皇叔也可以和本王一样，对着雕塑感怀呢。你口口声声说着维护皇室尊严，你这个新侧妃才是抹黑了我们皇家的名誉，对皇婶心存不满，陷害本王和皇婶，亏你做的出来，也真是佩服你谎话连篇，迷惑人心，瞧瞧这些跪倒在地的臣子们呐，记着可是这位新侧妃害了你们，连带着给她陪葬。”

凤清歌说话一点都不留情，讽刺了秦千羽一把，又很直接的讥笑那些死诫的大臣，最后直接将仇恨拉到秦千羽身上。

秦晚歌眸光潋滟，眉目清澈，淡然出尘。这会也不用演戏给秦千羽看了。

“新侧妃的报复来得很快，不过是刚才没有拉你，害你摔倒。你就给本王妃扣上那么大的罪名，新侧妃，真的很厉害嘛。”秦晚歌不掩饰对秦千羽的赞叹，目光清澈无比。

秦千羽受到秦晚歌这番挑衅，已然是气疯了，“你胡说，明明你刚才还是一副慌张的神情，你心里有鬼。”

“心里有鬼的是你，允许你撒下弥天大谎，陷害他人，难道不许他人识破，做戏给你看，你是被自己欺骗了而已。”秦晚歌语气淡然，无谓的态度。

这完全激怒了秦千羽，她整个脑子里满满是仇恨，指着秦晚歌就破口大骂。“秦晚歌，你才是狠毒的女人，是你将我嫁给李天虎那混蛋，还被李郡丞玷污，今日我一切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晚歌听罢，轻轻蹙眉，看来秦千羽还是没能沉淀下来冷静。在众人面前她自己揭穿身份，袒露心中仇恨，这是狗急跳墙，结果只有一个，摔死。

众人惊愕，这新侧妃怎么和战王妃有如此深仇大恨，有知情者，便说出来新侧妃其实就是秦千羽，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要嫁给二皇子，于是间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而凤清尘脸色难看，隐藏在袖间的拳头攥的生硬，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狠狠掐断秦千羽的喉咙，割了她的舌头。

秦千羽这个蠢货，自己找死，还要连累他。她自己将身份揭穿，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二皇子徇私枉法，私留下罪臣之女，还迎娶为二皇子侧妃。

这事若被参奏一本到父皇那里，他肯定会被父皇摒弃，即使父皇知道此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他这次，可是被秦千羽这个废物害惨了，当初怎么看走了眼，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误。

秦晚歌欣赏着面前这出大戏，有意料不到的收获。

“这新侧妃说的是什么话？这般看，新侧妃和本王妃的嫡姐秦千羽还真是有点像，可本王妃的嫡姐已经被流放了，每每想来，都让本王妃心哀，刚才看见新侧妃时，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难道新侧妃真是秦千羽。二皇子，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秦晚歌装作一脸疑惑，引得众人也是好奇。

凤清尘尴尬的咳嗽一声，“本王并不知情，对于皇婶的嫡姐秦千羽也不熟悉，不明长相，她是本王在路上偶然搭救的女子，她自称是右丞相寄养在京城外的女儿，日久生情，便迎娶她了，没有想到本王也被她骗了。”

凤清尘给旁边的右丞相递了一个眼色，那右丞相一口咬定秦千羽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个骗子。

秦晚歌对此，轻笑一番。凤清尘睁眼说瞎话，对秦千羽不明长相。

看着凤清尘那隐藏在温柔面具上的慌乱，秦晚歌觉得很有趣。

“那二皇子可真是不幸，一双慧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被这女子欺骗了的不光是你，应该还有皇上，竟然也赐婚下来，差点就要被女子得逞了。”秦晚歌是在讽刺凤清尘话语中漏洞百出，就算秦千羽骗过了凤清尘，那也骗不过皇上，除非凤清尘是知情的，并且和皇上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场的大臣，自然是听出了战王妃话里的意思，这二皇子可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替罪臣之女改换身份，还要迎娶为侧妃，到底是二皇子蔑视礼法，无法无天，还是色迷心窍，铤而走险。

凤清尘掩饰心里慌乱，冷静的语气说道，“皇婶说的的确没错，这个秦千羽隐瞒身份，犯下欺君之罪，当杀。”

秦千羽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凤清尘，他怎么可以那么狠毒？

“二皇子，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的过往，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秦千羽哭的凌乱，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只有绝望疯癫的丑陋。

“住嘴，本王从不徇私枉法，你休想胡说八道。”凤清尘根本懒得听秦千羽回忆过去的那些废话，眼神中满满是杀意。

秦千羽哈哈大笑，刺得众人耳朵发麻，嫌恶的看着秦千羽那疯子般的行径。

“凤清尘，没有想到你这么的狠心，你这个装模做样的家伙，伪善，丑陋，真让我恶心，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现在要将我抛弃，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秦千羽凄厉的喊叫声，不管她多么的仇恨愤怒，可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秦千羽所说的这些话，让秦晚歌深刻。

上一世，秦晚歌被凤清尘背叛，被他耻笑时，秦晚歌那时的想法和秦千羽现在的想法一模一样。秦千羽也尝到了秦晚歌曾经受过的苦痛和不甘，叹一句，因果循环，报应如是。

今天的结果，是秦晚歌最想看到的，最痛恨的两个人，现在反目成仇，相互厮杀，和他们上一世手挽手，亲密相依形成了对比。

“你住嘴。”凤清尘也是怒了，语气愤恨和冰冷。

秦千羽冲着他哈哈大笑，欣赏着凤清尘那愤恨的眼神，心中痛快无比。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李郡丞的死，你还记得吧，府里那些血染的珠宝金银，现在到了谁的手里，你很清楚吧，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指使我杀了李郡丞，你又嫁祸给其他大臣。”

秦千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她肆意嘲讽的笑容凝固，惊愕的眼神睁得很大，指着凤清尘的手，颤抖，终究是垂落下去。

她脖间的血，呲拉，喷了一地，从她脖间滴落的血，重重的滴在那把刺开她喉咙的利剑上，在静悄悄的大堂里，那血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觉得全身发麻。

因为那刺向秦千羽喉咙的剑，握在二皇子凤清尘的手中，那一剑狠毒，一击毙命，那利剑明晃晃的，已经刺穿了秦千羽的脖子，尖端没在秦千羽的后颈。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二皇子，一向温柔俊逸的二皇子，竟然杀了他的侧妃，手段狠毒。

这番难道那秦千羽说的是真的，二皇子这是杀人灭口。

秦千羽瞳孔睁大，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众人的惊愕中，她的身子直直的倒在二皇子凤清尘的脚下，身子好似变得有些僵硬，可以肯定的是秦千羽已然断气，死亡。

秦晚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一向沉稳冷静，注重名誉的二皇子，会当众杀了秦千羽，看来二皇子是被逼到一个份上，因为秦千羽知道他以前做过的丑事。

秦晚歌和凤无殇不约而同的双眸交汇，碰撞出的心领神会，眸光潋滟，睿智阡陌。

二皇子冷漠的看着脚下的那具尸体，收回利剑，接过旁边侍卫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了双手，紧接命人将秦千羽的尸体抬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非常的连贯，得心应手，丝毫未见慌乱，看来死在二皇子手上的人并不少。

当凤清尘作为这一切后，非常恭敬的跪倒在凤无殇的面前，“秦千羽罪责有三，一是假冒身份，犯下欺君之罪，当杀。二乃妖言惑众，污蔑皇室成员，当诛。三为疯言疯语，诋毁中伤本王，实在该杀。今日虽是本王大婚，不该有这血腥，却是不能容忍这个女人的诋毁，刚才她口口声声的诋毁皇叔，皇婶，还有三皇弟，实在令本王痛心，且终是本王识人不清，想着亲手了结了她，也是本王该做的，还望皇叔恕罪。”

凤清尘语气高低起伏，情感颇多，带着连绵的几声叹气，夹杂着愤怒，原本温柔的脸庞多了一丝帝王的肃气，倒也装的是一番摸样。

他讲的那些话，简单直接明了，却是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只是难掩一稍错处。

“二皇子作为，有理有据，却失了人味。是日大婚，横死当场，为何不问清楚再决断？”凤无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飘渺，并未透出对二皇子做法的不满，也没有露出赞赏，语气有些无谓和随意。

凤清尘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眉宇间的阴气，却是透出他的狠戾。

他精心伪装的温柔，贤德,此刻便是自己撕破了，若他做不到这份上，那么秦千羽接下来说出的话定会让他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