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省城,汪燕也在拼酒,却稳超胜券。生意谈成了,不管与国营企业谈,还是外资企业谈,还是民营企业谈,总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请吃饭,喝酒庆贺彼此合作成功。汪燕是可以不用喝得那么醉的,这一年多来,她招揽了几个能喝酒的手下,都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长相一般,酒量却非常了得。
不是招不到漂亮的女孩子,主要还是汪燕不喜欢身边的人比自己漂亮,众星捧月就要有众星捧月的架势,一个比一个漂亮,谁是星?谁是月?谁捧谁?二少爷就曾问她:“你身边那几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普遍?”
汪燕问:“你想打什么主意?想叫她们去当你的模特儿吗?想让她们脱光了画到床上去吗?”
二少爷急忙后撤,说:“想哪去了?想哪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坏心思。要画可以,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任你画,想怎么画都可以,但是,别想找什么模特儿。”
“你有时间吗?”
“我为什么没时间?我没时间还不是为了养活你?你成天搞艺术,搞出什么名堂了?难怪大哥气你不成器,难怪三妹看不起你。”
“我搞不出名堂?我不成器?你是不是不怕丢人?你是不是不要脸?我拿你那些画去参展,立马就能打响!立马就能名扬天下!”
“好啊!好啊!你最好把也有你的那几张拿去参展。”
汪燕说的那几张,除了写实,二少爷还根据想像添涂了几笔,汪燕祼露的只是上身,下身却被一个背景遮住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脸,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二少爷,或趴在汪燕身上,或抱住汪燕双腿,嘴脸的位置刚好在两条大腿交际的三角区。二少爷说是艺术,汪燕却说是黄色*秽。
“你懂得屁!这是人最本质的流露。”
“流露吧!你就流露给全世界看吧!”汪燕说,“认识你的人知道是你,不认识的人,都会说,你老婆偷人!”
“跟你没法说!”
“我跟你才没法说!”
二少爷气鼓鼓地说:“我为你牺牲那么大,你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
“你牺牲什么了?”
“我为了你的名誉,把这些惊世之作都留在家里,宁愿自己不出名,都要包全你的名誉。”
汪燕冷笑两声,说:“你拿出去啊!你去参展啊!你看看能不能入围,看看组委会要不要你的?”
“这可是你的说,你不要怪我啊!”
“我不怪你,我怪你什么?”
“明天,明天,我就拿去参展,拿去香港、澳门的国际大赛上参展。”
“你不拿去是小狗!”
二少爷反而束手无策了,指着汪燕说:“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汪燕双手叉腰,说:“你这人好不好笑?说你一事无成,你说是为我作出了牺牲,现在不要你牺牲了,叫你拿那些惊世之作去参展,你又说欺人太甚。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嘴巴成天说艺术,说艺术是最高尚的,但你脑子里却充满肮脏。既然,那是艺术,就是一种美,不管画的是谁,就是你老婆,它也是一种美。
——你自己也不觉得艺术,你自己也觉得描绘的美会让人生发邪念,这本身有多龌龊?满脑子龌龊,你又能画出什么惊世之作?
——惊世倒是惊世,把自己老婆画得*秽下流,想不惊世都不行!
二少爷气得嘴唇直打哆嗦:“你也看不起我,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很想看得起你,但是可能吗?”
“我一定要你改变,一定要你知道什么是艺术大师。”
汪燕很清楚他想干什么,说:“你是不是想找模特儿脱光了,也画那么一组画?我警告你,你敢那么做,我废了!”
“泼妇!泼妇!”
“我要不是泼妇,你还不借口你的狗屁艺术,把女人一个个招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