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佩服过张建中的口才,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么前领导面前,他可以一二三,说得头头是道,说得大家一言不发,低着头做笔记,那时候,心里高兴得想,他就是做官的料,这么年青就这么能说。现在如今,你还听他的吗?他也一二三,还不把真相都掩饰过去吗?
她明白,陈大刚为什么那么怨恨他了,你插他们一脚,想抢人家的老婆,人家还不怨恨你一辈子吗?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扶。”她虚弱地推开他。
“很多事,不是他说的那样。”
敏敏半举起双手,说:“现在,谁的话我都不相信。”
她挪动脚步走出人丛,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又折了回来,张建中跟在她身后,见她突然转身,忙要扶她,她又推开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她脸色惨白,头发有些蓬松,刘海耷在脸上。
心好痛,像是在流血!
原来,你张建中是一个这样的人,那晚,你握我的手并不是喜欢我,而是有阴谋的,后来,你害怕了,不敢碰再我一根毫毛,所以,你才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妈妈怎么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妈妈还说,他是一个好青年!她怎么那么轻率?怎么可以随便下结论,你不知道,这关系到你女儿的一生幸福吗?你不知道,让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吗?她想,妈妈是犯糊涂了,因为他救了妈妈的命,妈妈便不顾一切的只要回报他,因此,根本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品质的一个人。
她问自己,你是不是应该感谢陈大刚?他让你如梦初醒,他让在你差点陷进张建中的圈套之际,收住了脚步。
张建中一直跟在她身后,掏出大哥大打电话给郝书记。走完第二批咸水货后,他的大哥大便处于关机状况,他不许汪燕打扰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一个小小的镇委副书记竟随身携带大哥大。
“又是陈大刚!他到底想干什么?”郝书记还没完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大声叫起来。
“他是非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他不是跟你作对,是在跟我作对。”郝书记挂了电话就冲出办公室,推门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拨打张建中的大哥大。
“敏敏有事吧?”
“受了一点刺激。”
“你照顾好她,我去找陈大刚算帐!”
这次,她一定要把他清除出去,绝对不给副县长留半点情面。跨进文艺组办公室,她就大声叫:“陈大刚。”
大家立马意识到郝书记恼火的程度,好一会没人敢答她。
“陈大刚呢?”她见他的座位空着,问了一句,这次口气有点缓了。
有人说:“他出去了解情况,还没回来。”
“是了解情况,还是借故干别的事了?”
没人敢接她的茬,都不想无故挨一顿骂,郝书记便一甩头,大步向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去。
副局长正跟晚会组的几个人谈话,郝书记一声不响,很有劲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嘭”一声,门撞在墻上,办公室里的人都抬起了头,见郝书记怒气冲冲。
“陈大刚呢?你们谁叫他出去了?”大家愣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说?她却以为,没人答得上来,又说,“他又在上班时间,擅自跑出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副局长说:“他应该是公事出去吧!”
“什么公事?原单位那边的事吗?如果,他在公安真是那么重要,可以让他回去,我们这边不挖别人的墙脚。”
一位副组长犹犹豫豫地说:“他们那个小组负责某某学校的节目,一共三人,今天上班请示,我去那所学校检查工作,我同意的。”
“真的是去检查工作吗?”
“应该是吧!”
“应该是?他在大街上大吵大闹,群众都反映到我这里来了。你马上调查清楚,他去学校检查工作怎么检查到街上去了?如果,是借检查之名,一定要严肃处理!”
那位副组长连连说:“他们回来就调查。”
心里却后悔自己多什么嘴?有人会说你公正吗?陈大刚那小子会领你的情吗?你把郝书记得罪了,空得个公正的虚名有实际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