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电话亭走去的时候,小娴说,还是你给她电话吧!她不要我乱打电话给她。张建中说,以前不同,以前她做生意,打电话给她会影响她谈生意,现在她不是闲着吗?随便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都可以。小娴却站住不动了。
“你们一定发生矛盾了,所以,你不让我告诉她,是你要我给她打电话。”
“我和她能发生什么矛盾?你记得吗?上次,我和她来见你,她玩失踪,也没瞒着我。”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你不会怀疑我会害她吧?”
小娴还是摇头,说:“要我打也可以,我要直接告诉她,你来了,是你要见她。”
你也太小心了吧?你防贼防盗竟连我张建中也防了。要知道,我跟你爸你妈什么关系?要知道,当初,可是我强烈要求你到省城来的,你现在手肘往外拐了,偏向汪燕了。
但想想,她不偏向汪燕也说不过去。
再想想,与汪燕这样的人接触多,还会不成天防这防那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愿你只学好,别把汪燕那些坏东西也学了。
“还是我来打她的大哥大吧!”张建中想,汪燕一定会接听的,因为,小娴经常用这个电话亭给她电话,如果,听到他的声音,她应该也不会不听,十万吗?你汪燕还不至少穷到那么地步吧?
拨打号码的时候,他又想,汪燕会不会是破产了?银行追债把她的公司封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张建中也大方点,当那十万白送你,反正那十万也是白捡来的,你汪燕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好了。
没必要跟你斤斤计较!
电话一通,汪燕在电话那头说,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跑到小娴那去了?张建中心里想,我不跑到这来还跑去哪找你?
“今天,我还给你办公室打电话呢!”
你就别再说假话了,那么久,你不给我电话,我跑来找你,你倒给我电话了?
“他们说你去搞计划生育了,换办公室了,换电话了。我打去你的新电话,一直没人接,原来,你跑到省城来了。”
貌似还真打过。难道心有灵犀?
“你别走开啊!我马上到。”
张建中觉得自己多余得离谱,把汪燕想得太坏了。她骗谁也不会骗你,她想吞了谁的钱,也不会吞你的。要知道,那几乎是你拿命换回来的钱。那可是她汪燕心甘情愿给你的报酬!
汪燕出现的时候,张建中差点没敢认,她盘了一个贵妇髻,且穿黑色旗袍,上面绣着一只大大的凤,从下往上,那凤头几乎扛在肩上。
“不敢认吧?形象不一样了吧?”她伸出十指让他看,指甲涂得红红的。
也不知为什么,张建中心里一阵酸楚。一定是嫁人了,当阔奶奶了,否则怎么打扮得这么一副少妇款?难怪不开公司了,不成天奔波闯天地了。女人就是有这一大优势,当不了有钱人,可以当有钱人的老婆,可以当有钱人的妈!
“去你的,瞎说什么?这是少妇款吗?你从哪看出来了?这是时下省城最流行的发型,最流行的旗袍。”
女孩子也梳髻?虽然南方已婚妇女未必都梳髻,但这种风气源远流长,在张建中心目中,总觉得那是已婚妇女的扮像。
“不跟你说那么了,你一乡巴佬懂什么?”此话一出,汪燕想笑却捂着嘴忍住没有笑。其实,她首先想的是另一个称呼。
她到底还是喊出来了:“丑小子。你怎么那么久都不跟我联系?”
“你叫我什么?”
汪燕想了想,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得笑了笑,说:“叫你丑小子啊!”
“我很丑吗?”
“你不丑啊!那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