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多少银子,花了多少,还剩下多少,田穗都是知道,所以一听到他们的决定,心里想着这银子该怎么才能得到。
田穗不想太引人注意了,但是不这样做,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家里的境况呢?
她可不想住着亮堂堂的石头房子,吃着杂粮稀饭加咸菜,那才让人抓狂了。
“爹,娘,学堂可贵了,咱家还有银子吗?”田早虽然年幼,但经朱胡氏的摧残后,变的很懂事,所以一问,就戳中重点了。
刘氏微微一笑,没打算瞒着:“我跟你爹商量好,咱家的新米挺多的,就卖掉一百斤好了,反正咱家的粮食还有,不怕饿肚子!”
“咱家新米不是不多了吗?”说起这个,田早也是一肚子的气。当初他家种晚稻的时候,奶奶来闹,还打了妹妹一巴掌,可等到晚稻种成了,她就厚着脸皮来要新米,娘给了五十斤,她还跟别人说娘小气,心里真恨的是牙痒痒了。
“呵呵,这小子还挺精的,知道家里粮食不多了!”田远景对自己的儿女露出欣慰的表情,伸手摸摸田早的小脑袋,笑着说:“咱家的粮食都藏在山上的土窖里,不然你以为给你奶奶五十斤新米,她就知足了吗?”
这土窖藏着番薯,还有新米,是别人不知道的。这半亩地的长势,谁都瞧的出来,但毕竟晚稻是田远景第一个种的,他说不多都是没办法证实的,别人也不知道真假,就被糊弄过去了。
“娘,咱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田穗心想着,这粮食是百姓的根,万一出点什么天灾什么的,没有点藏粮是要人命的,所以不愿意卖掉家里的粮食。
“能不卖,咱当然不卖了,先问问学堂要多少银子再合计!”刘氏心里也明白粮食的重要,但田远景心里有个结,要耽误了田早,恐怕这辈子他都得抑郁了。
这边,田远景带着田早去见教书先生,这教书先生不是本村的,是翻过一个山头,跟山林镇比较相近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夫子据说是当过官的,后来得罪权贵,就回乡教书了。而田禾之前的未婚夫于文宇也是出自他的名下,所以名声很是不错。
那边,田穗望着荒山野地,心里直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家里摆脱这贫困——其实不光是家里,连大伯母家跟小婶婶家,也是有些时候只能喝稀的,日子过的相当的贫穷。
这大自然的资源是相当的丰富,可是现在的经济条件太落后了,连大胡子的商队都有些不稳定,更何况是乡村农家了。
任由田穗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个不惊天动地又能发财的事,只能安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田早的事落定了,一年五两的学费外加十斤的大米。
原来,这先生娶了个京城的小官千金,从未侍弄过庄稼,所以家里没人能种地,只靠先生的学馆子费,家里也颇为紧张。
虽然先生想了个法子,学费便宜点,但得每人交十斤大米,这几十个学生,也够他家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