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叶彩拍拍床板。
陶桃卑怯的笑着,丁点都不敢再靠前,很别扭的嗔怨道:“干嘛呀,我、我要洗澡啦。”
“一会再洗。”
叶彩霸道的将陶桃硬拉到身旁坐下,顺手夺走她的毛巾和水桶,远远搁到一边。陶桃坐在叶彩身旁的床沿上,比披着盖头的小媳妇还要娇羞。
叶彩这个新郎官似乎也有些局促,或者说是躁动。
如果有口袋里有烟的话,在这种时候,叶彩通常会摸出来点上一根,借助尼古丁浓烈的麻痹感来压制躁动、平稳情绪、保持镇定。
问题是没有烟草。
在明知道一个十岁小女孩及其所处场合和环境根本不可能有烟草的前提下,还偏偏固执摸边全身衣服常设口袋的地方而以失败告终后,她就像圆月下快要失去理智的狼人一样躁动不安,时而双手十指交叉紧紧互握,时而单手握拳头疼似的敲敲额头,时而五指穿进发际线用力地梳理头发。
这个头顶上有一撮百折不挠呆毛、脸上还有婴儿肥的萌萌哒的妮子,梳理完头发后,像桀骜不驯社会老油条一样歪努着嘴,双眼眯起流露出丝丝阴沉,那只在头上挠了一道的白生生右手轻轻摩挲着并不存在胡渣的粉嫩脸庞。
如果让胭脂和娇娇那俩快要决裂的逗比重聚在一起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吓得躲到一边吐槽:“这个叶彩,看起来要干坏事的样子。”“要干坏事。”
叶彩确实想干点坏事,准确来说是已经在克制着心里高涨的干坏事的冲动了。比方说揪起身旁这个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幕后黑手的衣领,照脸上揍“他”一拳,然后给“他”摔地上,不住用脚踢。事实上这类坏事她过去也没少干,干起来也从未手软含糊过。
然而这个幕后黑手是个年纪才十岁上下的小丫头,还是个可怜兮兮的、被孤立的、若干年后极有可能会因此产生自杀倾向的集体中的异类,如何下得了手?
更何况这小丫头所做出的这一连串恶作剧的动机,很可能和她叶彩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叶彩自认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从一开始的摸到床上,再到藏鞋子、锁门,最后偷拿记事本并分别栽赃陷害给胭脂和娇娇,这三起恶作剧看似毫无关系,其实不然。将这它们串联起来并结合相关情况加以深入剖析,便能大致看出它们的本质,分别是“朋友之间真正恶作剧性质的玩闹”、“遭到冷落后的加害报复”、“为了挽回友情的挑拨离间”。
但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稀奇古怪了。
叶彩自认不是天生丽质,又身无长物,更没有什么独特的人格魅力。重生回来都好几天了,除了家住得近的娇娇以及附赠品胭脂,几乎没交到半个新朋友,而且胭脂还一直很厌恶、排斥她,足见她的人缘有多糟糕。
可特么的怎么偏偏就有个孤僻丫头,不惜冒着真正沦为小偷身份的风险为她大动干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