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啸清楚玉罗刹的心里必然有鬼,瞒着自己又想做甚么事了。只是说轻了怕她听不进,说重了这心里不痛快,一时也无奈,只想了结了赵铁头的事后,再好好找她说说。
毕竟是隆庆的贵妃,不能没事做就想着怎么使坏捉弄别人,一时弄得很沉闷,谁也不说一句话,只顾闷头前走。
就象罗刹女说得那样,谁轻视了这玉罗刹,那谁就倒大霉了。她外婆是千手观音,父亲是无敌魔君,家里亲的堂的表的,扬名江湖的至少也有四五十人,走到哪都能找到帮手。她自小聪悟,刁钻,使毒,还学着去摸别人的银票,这胆大的就没人敢想,十二岁就学着大哥龙海威独自去闯江湖,说来也有四个年头了。
加之甚么功夫都一学就会,还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吃过她亏的江湖人多了去了,好客栈大酒楼的掌柜就没有见她不怕的。说到她心善救人,嘿,那也是出了名的,摸来的银票全救济了乞丐和灾民,就是贪玩。
可她贪玩也玩出了名堂,这小小年纪手上已有了大把兄弟。
老孟家的剑媚,鹰潭山的扬寨主,济南府的赵庄主,黑风岭的宋家七兄弟均是她的朋友。而象方云这样的叫花子兄弟甚么地方的都有,多得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个数了,少说也有二三千人。
自成了锦衣公子的媳妇,隆庆的贵妃娘娘,她觉得自己该带些甚么重礼去大理,往皇上脸上贴金,便沿路留下了记号,还见了一些人。
今日有了剑媚盯上的这水路七十三船。旱路二百余辆马车的无本买卖,她自然是不会轻易错过,如得手劫到隆庆去,那啸哥哥必然欢喜。所以,她才让方云去扬名客栈去候着,与剑媚姐商议劫货的事,到时再让扬寨主,赵庄主。宋家七兄弟做个帮手。
耿快刀家是水平府的大户,雕梁画栋,庭园假山,小桥流水,很是气派。嫁个女儿,耿家的亲朋好友来了不少。加上亲家的迎亲队伍,千余人将前后两院挤得是满满当当。
美酒飘香,笑声四溢。甚是热闹。院前大街已找不到空地,全让贺喜宾客的马匹车杖给占了。
院门披红挂彩,府门两侧立有四个持刀青壮大汉很是威严。见天啸他们到了门前,其中一个问:“有请柬吗?公子。”天啸摇头笑道:“上门讨债哪来请柬。”另一人问:“是谁欠了你的债?”天啸冷冷道:“是辽东赵铁头。都散开,我不想为难尔等。”又有一个笑道:“公子,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瞧清楚了,这是耿家,别没事来找死。”
天啸仰首大笑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请闪开。”四个大汉还真没把天啸当个人物,听了这话禁不住大笑,却不知这是他们此生最后的笑声了。“找死不难。”天啸怒吼声中梅花枪一抖。四条汉子应声倒地,此生再也没法笑了。“雪儿。你们三个守着,打时斗杀别手软。”
便伸手搂过玉罗刹提枪闯进了耿家大院,朝正在喝酒的宾主叫道:“本少爷是锦衣公子,来耿家不为别的,就是来杀辽东的那个赵铁头。不想趟浑水的即刻起身离开,入房看热闹。若是不走。那便是赵铁头的帮凶,本少爷到时杀了便是。”
锦衣公子的名声这几日在江湖上很是鼎沸,不少人听了天啸这话,也顾不了情面上不好看,起身入了廊栏三五接耳,指指点点轻声议论。等了一会后,天啸见没人再起身,便道:“我非好杀之人。只是赵铁头仗着功夫欺小,抢我媳妇宝马也算了,不就是几千两银子的事。但他不该将我媳妇吊在大树上受冻,还让人去河中破冰砸洞,将我媳妇扔在冰冷的河里,逼我媳妇嫁他儿子。
现在,我再给尔等一个机会,是留下做赵铁头的帮手,还是走人看热闹?”这话音刚落,便又有几十人起身离开,入了廊栏内成了看客。
天啸见了仰首狂笑一声,冷笑道:“那我就开始杀人了。”言毕,只见他人影一晃已挤入了人群,步法飘逸,闪来闪去,只见白影飘忽,却看不清使得是何招式,就象是演绎一般。
江湖人物虽多,却不知该使甚么招,那只有挨打的份。“不好玩。”随着一声狂笑,众人这才发现锦衣公子已回到了原处搂住了玉罗刹。而宾主中已有四五十人躺在了地上,不用说了,都已成了死尸,看得廊栏内的人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