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无事了两月后的一个黄昏,钱福从外回来,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山虎见了便笑道:“你是大白天撞上鬼了,还是拦路抢劫让人追了。”谁料钱福的一些话,却让大家惊座而起,说不出话来。“卫夫人死在了官兵的乱箭之下,宋四俩也死了。客栈外还有一些可疑人,我担忧是官府派来的细作。”
山虎听了。情知事态严重,心想难怪卫夫人三个久不回来,原来是出了这等事啊。他怕官兵半夜来摸店抓人,必会惊吓少主,就将军汉们全召在楼下堂内,说:“各位兄弟,钱福探来了消息,说卫夫人三个全死在了官府手里,门外已有了细作。少主不可有丝毫差池,不然我们就对不住大总管。对不住死去的卫夫人。更对不住天波府上下老小。”有一军汉说:“山虎。该怎么做,你就说吧。”山虎轻叹声中点头道:“门外人必是冲着少主来的,也不知是何来路,身手怎么样。几时会对少主下手。我想着,马上吃饭,再多备些干粮与水,与掌柜结了帐后,再请少主入马轿。等到了入夜,由石为达在前开道,我们护着少主上马便走,直往舟山沿海而去。我曾听大总管他说过,那里有一支打着隆庆旗号的水师。那是我们天波府的兵马。只要找到了隆庆水师,那少主就安全了。”众兄弟也别无良策,便让店伙计快些上菜,钱福还与掌柜査帐结算,再买了些吃喝以便路上用。
直到了饭后。山虎才请少主到了楼下堂內,道出了实言。“少主,卫夫人他们已死在了官兵的乱箭之下,官府已在客栈外面放了眼线,小的怕他们夜里会动手,故想入夜后便冲杀出去,赶往舟山沿海,去找我天波府的水师。”天啸点头咬了咬牙,抬手抹去刚涌出的两行泪水,吩咐吉祥,如意。“你俩快回房整理,在马轿里等我。”吉祥,如意去了,他又对德喜道:“我枕边有两枚七色礼花弹,你快去取了来。”德喜应声走了,他这才对山虎,石为达说:“前巷窄小,即便是官兵来了,我们也施展不开,必然吃亏。
初到时,我已査看过了,客栈后院的西墙紧贴着后大街。入夜后,给掌柜五两银子,你们将后院的西墙给拆了。我们就往那儿跑,必然神鬼不知。”没想到少主年纪不大,却还有如此计谋,可说是人小鬼大,山虎打心眼里佩服,刚要说话,忽听得有人叩门,这心里顿时一惊,忙与石为达反手拔出鬼头刀来看着少主,却见少主指了指窗户,这心中会意,就闪身到了窗户口,斜眼往外一看,见是两个老太带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象是打尖或住店的,这才安心地打开了门。进来的是一阳指段雯,摘叶婆婆,和唐云菲。
天啸问了句:“请问,你们是打尖呢,还是住店?”摘叶婆婆以为问话的是客栈的少掌柜,就笑笑说:“既打尖,也住店。”天啸听了便说:“老太太,那就请你们晚些再来吧,或投别处去吧。”段雯听了一愣,便问:“那是为何?”不想天啸却道:“我们均是朝廷钦犯。入夜后必有官府会来捉拿,到时少不了一场恶杀,故请尔等暂且避避,免得冤死。
”没想这小小天啸竟然这般会说,听得摘叶婆婆呵呵笑道:“嘿,这位小公子还真有种啊。说说,你家到底犯了甚么弥天大罪,竟让你成了朝廷钦犯,还要亡命天涯。”这时德喜下来将两枚七色礼花弹给了主子,段雯见了又是一愣忙问:“请问小公子,无愁老怪金吾鸣和逍遥婆婆孟西岭,都是你的甚么人?”别瞧天啸年纪小,却也懂得江湖险恶,祸从口出,就道了句“说不得”后,将手中两枚七色礼花弹给了山虎。“这你拿着,不到万分危急之时,千万别用。
”山虎也不知这两枚七色礼花弹到底有何用途,先点头“嗯”了声,接着问:“少主,天色将黒,那我们何时离开?”天啸道:“尔等先将那西墙给拆了,我马上就来。”见山虎几个有些犹豫,不肯离去,象是怕这两个老太会出手害了自己,就摆手笑道:“没事。识得这七色礼花弹之人,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尔等就安心去吧。”山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与石为达带人走了,大堂里就留下德喜一人陪着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