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沁似乎稍显心安,转头坐一阵,又回再问一遍。就连章绣妍都被他问得不耐烦,后来不等章绣锦答话,就会抢着答了。弯了弯眼睛露出浅淡的笑意,章绣锦想着章沁的不安,心底浅浅地涌上淡淡的暖意。
这就是家人的关心啊……上辈子……
她摇头驱散了自己的想法,劝章沁回去自己的院子歇着:“过不了太长时间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的,天牢里头已经有人传了信过来帮着打点让爹不至于太受苦,朝堂之上的事,你我都帮不上半点忙,所以,你且先放下一点儿心,去歇着才是。”
章沁盯着章绣锦摇了摇头,叹道:“妹妹,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心中有数所以不慌张,如今看来,到好像是不放在心上一样。”
章绣锦错愕,章绣妍立刻跳起来:“你才不放在心上!”她冲过去揪着章沁,拖着他往外走,丫鬟婆子们乱成一团地来劝阻个不休。章绣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哪里是不慌张呢,不过是已经习惯了,再慌张,面上也不能显出分毫。表现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她忽地微笑了起来:“行了,都住手。”管家这么久,丫鬟婆子们对她也算得上是言听计从,闻言都停了下来。
章沁和章绣妍也都诧异地看向她。章绣锦摆手让丫鬟婆子们都站出去,让章沁和章绣妍都坐到自己身边来:“三哥,有些事,我们来说说吧。”
章沁愣了一下,随后道:“好。”等到坐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方才是我冲动了,妹妹你不要生气。要罚我要打我,我都认。”
章绣妍不说话,却转过了头不看章沁表示自己对他的不屑。章绣锦只是拉了章沁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三哥你是关心则乱,所以,不怪你。”
然后,她筹措了一下措辞,开始想这件事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好。
宫里头有人与自己一直在通风报信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但是……
“三哥可曾奇怪,爹为何将大哥送出京,又罚了二哥一年不能入京?”最后,她选了这样一个切入口。一直以来都不曾想过这些事的章沁一愣,随后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爹是早有预料?”片刻之后,章沁说,“怎么会……科考舞弊这种事一旦发生,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爹如果早有预料,怎么会不竭力阻止反而要……”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这样也不对,大哥走后,爹做副考的消息才传出来,大哥与这件事无关。”
章绣锦轻声道:“若是爹早就知道了呢?”
章沁和章绣妍同时皱眉苦思,露出相似的迷惑表情来。结果反而是章绣妍先想清楚,她飞快地抬起了头:“是因为……那位吗?”
章绣锦含笑,看向章沁,章沁眯了眯眼,问章绣妍:“那位,是……”他指了指天上,随后压低了声音,道,“还是他的兄弟。”
皇帝的兄弟,自然是和亲王。章绣妍抿着嘴不肯说话,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自然是大的那位。不过,这件事我觉得,和小的那位也有关系。”
章沁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和小的那位有什么关系。小的那位能做出将贱籍妓子迎为侧妃的事,明摆着就是不将规矩放在眼中的。这样的人,和朝中之事又有什么关系。”和亲王将妓子娶为侧妃的事当年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不过纵然是和亲王当年一力坚持这样做,最后也不过是和亲王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皇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自然也不肯。
那妓子当初如此盛宠,入了和亲王府,不过半年,也就销声匿迹,和亲王有了新的追逐对象。
但是这件事,从此却成了和亲王荒诞不羁最好的证据。
章绣锦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三哥,你不是都已经说出来了吗?”
章沁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不将规矩放在眼中。”章绣妍轻声说,脸色微微白了白。
她是知道和亲王的底细的,如今想来……
兄妹三人在屋内默默无语,一番话最终竟然闹得兄妹都不愉快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番对话让章绣妍想到了什么的原因,到晚间的时候,章绣妍居然不闹着章绣锦要去与她同眠了,反而是乖乖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章绣锦洗漱之后换了衣裳正要睡觉,窗户却忽地被敲响了。
外面的丫鬟都静寂无声,细细听去,呼吸声细微绵长,俨然都已经沉沉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女主见面,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呃,不喜欢皇子做男主的,说一声吧,皇子就始终是皇子,不会是皇帝
上辈子的皇帝表示上辈子皇帝当够了,这辈子要抢了弟弟的生活,让他滚去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