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夜辰倏地缩回手,竟不忍再探——
眸光落在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上,忍不住又走了过去,拿起一个瓷瓶,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到边缘地带寻找简如风的踪迹时,曾也看过这样的空瓶子,许是那时候,简如风便常出没在沼泽中,为姚冰凝寻找药材。
最后一道的药引,应是他身上的圣血。
彼时的少年,是怎样凭着坚韧的信念,一步一步走过来,治好了身上的残缺,引出母亲身上的蛊虫,摆脱姚族的追杀,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可一切,还是被他毁了,蒙山之上,他毁了少年半生的期盼,如今还要奢望少年的爱。
喉咙象似被什么堵住了,情绪翻滚中,不知觉已欺身过去,从身后搂住了他,千言万语,百种心绪,最后都化作了低低恳语:“简儿,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全都听你的。”
简如风手一顿,将手中的蛇胆放在罐中,刚封好,身子便被身后的人轻轻一带,转过了身。
下一刻,姚夜辰低了头,嘴辰刚触及他的额头,尚未来得及感受少年身上清新的气息,便被少年扣住手腕,毫不留情地一拧,“等天一亮,马上离开这里,别妨碍我做事!”
姚夜辰心一凉,那种熟悉的、被拒绝的失落情感再次翻腾、涌动,仿佛要撕破身体冲出来。
夜色下,如此近的距离,终于完全看清他的脸,简如风狠狠吃了一惊。
姚夜辰一脸的憔悴,眼窝轮廓凹陷,眼底一片深重的於青,手心手背处交叉纵横的疤痕,象是被利齿所刮,留下的创面既粗糙,又凹凸不平。
难道?他傻得闯食人鱼潭寻他的下落?
这样的伤口,分明是被食人鱼攻击。
光手心手背都有十几条深深浅浅的伤口,那其它地方呢?
他忍不住捉了他的手,掀开残破不堪的衣袖。
这一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手臂上,有一条伤口几乎深及入骨,虽然已经结了痂,但看上去却依然是触目惊心。
“你怎么把自已伤成这样!那食人鱼潭你根本不熟悉就下水,嫌命长?”陡然间觉得一点心慌,那从内心深处涌起的不忍和震惊在一瞬间将他胸臆中所有堆积的不满抵消了——
“没伤到脸,怕你嫌弃,真的要休夫。”吃了一口蜜糖,姚夜辰心里又小小得意起来,只恨不得身上多出几条友碜人的伤口,顺着势又搂住了他,温暖的气息盈溢在他的唇鼻间,冷不妨两片温热重重压到他的唇上,辗转吸吮,带着强烈的掠夺气息和微粗的呼吸。
简如风这一次没有推拒,甚至顺着他还张开了唇瓣,令他有些意外,正当旖旎满腹,满脑子想着如何把他诱哄出沼泽,随他回姚族圣地时,简如风突然伸出手,抵着他的胸堂使劲撑开,身形一晃,退到窗边,掩了鼻息,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嘴上嫌弃,“太臭了,你这是死人坑了?去洗一洗。”
姚夜辰先一惊,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眼神先慌起来,倾身将他整个人复抱进怀中,紧接着会意过来少年话中之意,却立刻觉得自已实在是太脏,立即放下他,而后,还拽着袖子闻了一下,苍白雪暇的面容突然蕴着一抹深情红晕,“是……有点臭!”
简如风“噗嗤”一声笑开,又换上一脸嫌弃表情,直接推他出另一道门,指了指门外的浴桶,“洗干净后,记得把浴桶刷干净。”
姚夜辰被少年的情绪搞得一惊一乍,在门外愣了足足有半盏茶时,门突然又开了,少年把一堆衣服往他手里一塞,“弄干净再进来。”
门“砰”地一声,又关上。
姚夜辰又愣了一下,终于会意过来,没赶他呀!只是嫌他脏而已,还允许他穿他的衣服,这么说,前事不咎了?
姚夜辰脑子里纷至沓来的全是喜悦信息,一腔热血无从发泄,只好捧着衣服近鼻息处狠狠一嗅,满满是他的味道呀!
沼泽雨水很丰富,每天午后都会下一场雨,简如风还真懂得过日子,浴桶就放在门外露天走廊上,上呈雨水,满了后,把桶下塞子放开,水便从竹道缝隙中流走。他不仅利用雨水洗浴,他还看到另一个缸里养了几只草鱼。
这是他的家,以后,也是他的家了!
褪去身上脏得几乎滴出泥浆的衣袍,坐在浴桶中时,清风阵阵,皓月当空,姚夜辰没有心情感受周遭的美好,只想马上把自已弄干净,送到少年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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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凤今的《一品仵作》,也是一篇以情节为主,悬疑风的穿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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