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点钟的钟声响起时,伴随着“咔啪”一声的开门声,苏爹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而我们苏小包子的晚餐也戳得差不多了。
看到苏爹进来,苏越收回了自己的小眼神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晃悠悠地往楼上走去。
“等等”,苏爹冷淡依旧的声音止住了苏越的脚步,“这个给你,拿去~”
苏越转身,看到苏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不由得好奇地瞪大了双眼——说实话,苏爹的那一身西装革履,与他手里的塑料袋真心很不搭调。
苏文杰倒是没考虑那么多,他很满意地看到,苏越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表情,不由得分外肯定自己今天心血来潮的举动。当然,像他这种闷骚面瘫男,是不会把这种愉悦表现在脸上的。
于是,苏爹依然用那种淡漠冷静的语气,陈述道,“今天出去见客户,发现这种点心味道不错。给你,拿去吃吧”。
苏爹那长期处于上位的威严,加上这种偏向命令式的语调,让苏小包子心中的感动大大打了个折扣。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扯出一个半僵硬的笑容,接过塑料袋,机械地回了一句,“谢谢父亲”,就跑回房间啃点心去了。
苏文杰闭上眼,揉了揉被酒气冲得有点发胀的太阳穴,心中叹道,还是不行么?
秦叔在不远处默默地看了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他们父子俩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或许,打破这个僵局,只需要一个契机。
而那个契机,也将很快来临。
第二天,家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苏家宴会上,那个黏在苏文杰身边的嗲声女。
嗲声女显然是想要来找苏文杰的,恰不巧,苏爹接了个电话后,赶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管家见嗲声女并无要就此离开的意思,也不好把人拒于门外,只好把她迎了进来。
虽然今天不比宴会这种日子,只是个寻常的周末,但嗲声女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打扮一番才登门造访的。披肩的长发,小巧的耳钉,素白的衣着,不似葬礼上暴露,也不似宴会上华丽,反而给人以清新亮丽的感觉。苏越表示,除却那张涂满胭脂水粉的假脸,以及她身上那堪比巨怪的香水味之外,她这一身打扮还是可以勉强及格的。
嗲声女被家里人宠坏了,对待他人常常是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态度。今天,她本来想以苏家未来女主人的姿态,来给表姐那个儿子一个下马威的,顺便增强一下自己在苏文杰心目中的存在感。没想到,被苏越一声不吭地审视了半天,反倒自己觉得不自在起来,在气势上先输了一截。
嗲声女与苏越是对着坐的,嗲声女没出声,苏越也不准备先发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
嗲声女轻咳一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感,想了想,决定改变战略——毕竟,她虽然知道苏文杰没什么家庭责任感,却并不能肯定苏越在他心中的地位。她若因为苏越而得罪了苏文杰,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当她放下茶杯时,已经在脸上安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真假!苏越心里腹谤道)。
“越越啊……你还记得阿姨吗?”嗲声女的音调比宴会那天正常点,但你那一副狼外婆在哄小红帽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苏越觉得自己对极品的抵抗力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听到“越越”这个小名从嗲声女嘴里蹦出来,真是心里有千万个不爽。
这个称呼是二哥专属的!苏越心底的小人儿握着小拳头抗议。
于是,苏小包子象征性地挖了挖耳朵,不耐地回道,“阿姨,我跟您不熟,请直接叫我的全名,苏越,谢谢!”
嗲声女闻声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快挂不住了,却仍是强笑道,“阿姨见你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阿姨也很正常,”顿了一会儿,在包里掏了掏,“来来来,阿姨今天带了件小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说完,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苏小包子。
小包子满腹孤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哇——”显然是惊叹的语气,由咱们的苏小包子倾情奉献。
“喜欢吧?”
“喜欢!太喜欢了!闪亮亮的真漂亮!”苏小包子眨巴着星星眼,给嗲声女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而,在这副“和谐”的画面背后,两人心里的真实活动是什么呢?
嗲声女:小孩子,真是太好骗了!幸亏我明智,在经过市场的时候去街边淘了条便宜货来充一充数。
苏包子:NND,难道我脸上就刻着“我很好骗”四个字么?这种链子坑爹地是我前世小学时用来扎发辫的啊!我现在是男的!男的!该不是这女人以为是手链吧?!!!她觉得忽悠一个小孩子很有成就感么?
于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苏小包子迅速黑化了,进化成了黑心芝麻包,心底的小恶魔扇着小翅膀,露出尖尖的獠牙……
自以为自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嗲声女小小打了个寒颤——咦?文杰哥家里的暖气机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