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皱着眉头想了想,挑重要的对张嬷嬷将了出来。至于殷轩离说要向温远道讨了她去这样丢人的话,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只是张嬷嬷人老成精,对温岚的表情还是看了个明白。知道温岚出于害羞有所隐瞒,便也没再深究。因为只温岚说出的话就已经够吓人了。
侍书和半烟听了也是小心肝跟着咚咚咚加速跳着。
张嬷嬷嘱咐半烟和侍书两人去门口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屋。而后低声问温岚。
“姑娘,你确信无人看见你和殷将军一起呆在梅园么?”
“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即便我察觉不到,以殷轩离的功夫也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张嬷嬷轻轻拍着温岚的手,“这就好,这就好。那殷将军知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什么身份呢?”
温岚想到殷轩离对她说过的话,面色又是一红,喏喏道:“应该不知道!他以为我只是一个使唤小丫头。因为他曾说我背着主子偷喝酒什么的。”
“如果真如姑娘所说,那倒不用害怕。我看殷将军不像是那些惯好惹是生非的酒色之徒,他应该不会多嘴四处宣扬。只要大姑娘和春桃没有看见姑娘和殷将军在一起应该就没有问题。”
张嬷嬷停了停,接着说,“姑娘不是说大姑娘在后院弹奏凤求凰么?依老奴看来,这件事应该是老爷的安排,想要大姑娘攀上平阳殷家这根高枝呢。既是如此,老爷也一定会把梅园就近清理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一个闲杂人等。姑娘只管放心好了。”
其实张嬷嬷说的这些温岚并非想不到,只是心中一时有些乱而已,加上殷轩离的态度激怒了她,这才使得她羞愤难耐,有了躲藏起来不愿见人的意思。现在想想,温岚觉得自己白活了二十二年,心智还是太过幼稚了些。区区一件小事就把自己弄得草木皆兵,那以后若遇大事,又怎么保护初弟不受迫害?娘亲的大仇可还没有报呢。她怎能做出此等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想清楚的温岚坚定地看着张嬷嬷,郑重承诺,“嬷嬷,以后我遇到他就躲着走,躲不开就装作不认识。反正今晚我一直低着头,他未必能认出我来。而且依嬷嬷所说,平阳殷家乃世家望族,他身为嫡子所受礼数教化一定很严,似今晚此等于礼教所不容之事他一定不会再提。”
“姑娘能这么想就好了。”
张嬷嬷将半烟和侍书唤回屋内,再次重申今晚之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除她们之外的第五个人知道。否则无论是对温岚的闺誉还是对她们的名声都无好处。
半烟和侍书二人立誓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张嬷嬷这才作罢。
几人刚将慌乱的心放回肚子里,温岚又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她自小便佩戴的羊脂玉小兔子不见了。
温岚皱眉深思,在她推殷轩离出去的时候好像被扯了一下脖颈,那个小兔子吊坠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掉落的也未可知。
此时殷轩离领着几个亲兵已经回到了驿馆。
屏退左右,殷轩离慢慢解开外面的大裳和棉袄。由于喝酒的缘故,□的胸口上一道狰狞的伤口重又撕裂开来,兀自滴着血,点点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重新上过药裹好棉纱,殷轩离将染血的里衣烧掉。事关重大,外面那一行人又追赶得紧,他不得不防。
在穿外面大裳的时候,一个晶莹华润的物件从袖笼里掉落在榻上。殷轩离拾起来就着烛光一看,原来是一个羊脂玉的小兔子。只见它雕工精美,惟妙惟肖,入手微温,浑身晶亮亮的,可见是经常佩戴于身。一截儿纤细的红绳儿随风飘动。
殷轩离笑了笑,原来那个小丫头竟是戴了一只小兔子。想罢,他随手将它放进了贴身的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