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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凭什么把王爷关入大牢!”舒清鸾还没出声,端着茶杯进来的写意便是一声怒叫,眼眸里透着愤恨。睍莼璩晓
舒清鸾重重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寒叙:“以什么罪把王爷关入大牢!”
“刺杀太子殿下!”寒叙道。
舒清鸾拧了下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刺杀南宫佑?怎么……”看一眼坐在她对面的聂进,最终还是没将后面的那句话给说出来,“皇上怎么说?”
寒叙摇头:“皇上好像并未随王爷和太子一道回来。”
“聂公公。”舒清鸾转眸向聂进,精睿的双眸直视着他,“现在是否该说说你的来意了?我想,既然聂公公人都坐在这里了,那应该就不用我去看那张字条,然后再猜测聂公公的用意了吧?”舒清鸾一脸沉寂的看着聂进。
“聂公公请用茶!”写意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将茶杯双眸奉至聂进面前。
聂进接过写意奉上的茶,往一边的桌子一摆,然后从椅子上站起,直视着舒清鸾:“安逸王妃觉的奴才应该是为了什么事情前来呢?奴才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王妃的看法。还有,似乎王妃对安逸还不够被太子殿下关入大牢一事并不怎么担心。是王妃觉的安逸王爷一定有办法脱险呢,还是王妃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舒清鸾浅浅的弯唇一笑,也不从椅子上站起,与聂进面以面的站立,双眸更是一眨不眨的与他直视着,然后唇角一弯,“聂公公觉的如何才算是担心与牵挂?是否在寒叙说王爷被关入大牢时,清鸾第一反映应该是带着寒叙等人直冲大牢?又或者冲到东宫前去质问太子殿下,凭什么将我们王爷关入大牢?还是应该抄家伙劫牢?如果清鸾没有猜错的话,聂公公前往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吧?应该是父皇出宫前有什么话交待于聂公公吧。”舒清鸾一脸自信的看着聂进道。
聂进抿唇浅笑,似乎对于舒清鸾的反应很是满的样子,然后轻点着头一边说道:“安逸王妃果然是安逸王妃,皇上没有看错。是,没错,皇上临行前确实有交待过奴才。奴才身为皇上身边的御前大太监,皇上出行,理应随同。但是,此次皇上却并没有让奴才随同。安逸王妃可知是为何?”
“父皇的圣意,清鸾不敢随意猜测。聂公公还是请直言。”虽是心里明白南宫百川让聂进留在宫里是何用意,但是却绝不能在聂进面前显露出来,是以舒清鸾只是浅笑着看着聂进。
“王妃大可放心,既然奴才这会已经站在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一定是向着王妃的。所以,王妃不管说什么都不需顾忌,尽管直言。”聂进一脸诚心诚意的看着舒清鸾道。
舒清鸾微微一笑:“那清鸾替我们王爷谢过聂公公好意。”说着,对着聂进鞠了鞠身。
“只怕这一次,安逸王爷是大祸了!”聂进沉沉的看着舒清鸾,一脸沉重的说道,“皇上让奴才留下,一来是监视着皇后娘娘。二来自是助王妃一臂之力。皇上没有一道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舒清鸾平淡的看着聂进,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何以聂公公会这般认为呢?”
聂进摇头,沉寂的双眸看向了站于一旁的写意身上,然后沉声道:“王妃何须在聂进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奴才虽然身在宫内,但是也不表示对安逸王府的事情毫不知情。写意姑娘是前些日子刚从南岭回来的吧?还有知情姑娘也是刚从南岭回来的吧?且还身受重伤!王妃,您府上两个婢女均从南岭回来,您会不知道南岭那边发生的事情?奴才说过了,既然奴才站在了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是绝对向着王妃的。所以,王妃大可不必防着奴才,也不必在奴才面前遮遮掩掩。”
“呵”舒清变浅笑出声,弯弯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聂进,笑的有些深不可测:“既然聂公公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那也恕清鸾好奇问一句,聂公公三番两次出手相助于清鸾,我想不应该只是父皇的意思吧?若是清鸾没有猜错,上次相府的那张字条应该也是出自聂公公之手呢?不知聂公公是否能圆了清鸾的好奇之心?是否与娘亲有亲?”
聂进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毫不掩饰的点头:“是!和沈姑娘有关!”
他说的是沈姑娘,而非舒夫人。足以说明,对于舒赫,聂进也是有恨意的。
聂进毫不犹豫的承认,倒是让舒清鸾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就连寒叙与写意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见着聂进有意要与舒清鸾说有关沈兰心的事情,是以寒叙对着写意使了个眼神,示意写意与他一道离开,好给舒清鸾与聂进一个空间。毕竟这事关到王妃母亲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几个下人能听的。虽然王爷与王妃并没有将他们当成下人看待,但就是因这这样,所以他们几个才更加的有分寸。
写意接到寒叙的眼神后,心领神会,欲与寒叙一道竞悄然离开。
“寒叙,写意留下!”寒叙与写意还没迈出两个步子,便是只到了舒清鸾唤住了他们,“事关王爷,你们两人一起留下。”
寒叙与写意又是对视一眼,然后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是,王妃!”
倒是聂进对于舒清鸾的做法,略显的有些不解。他以为事关沈兰心,她应该会让其他人避开的,却是没想到竟是让寒叙和写意留下不说,还说这是事关安逸王爷的事情。这倒是让聂进更一步的对她另眼相看了。怪不得安逸王爷会看上她,如此有自智慧之人,也只有安逸王爷才能配得上了。如果当初真是与太子殿下事成了,倒是一件憾事了。
“聂公公可以说了。”舒清鸾对着聂进做了个请的手势。
“奴才当初还不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时,曾受过沈小姐的恩惠。若非沈姑娘,只怕奴才早就一命归西了,又何来今日的聂进。所以,奴才立下过誓言,只要是沈姑娘有难,奴才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可惜,奴才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眼睁睁的看着沈姑娘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奴才也知道,沈姑娘的死定是与舒赫和曲宛若有关,但是沈姑娘临终前却是让奴才不要插手管这事。至于姑娘为何在这么做,奴才不知。”
“娘亲临终前,见过你?”舒清鸾似信非信的看着聂进。
聂进点头:“是,奴才见过沈姑娘。奴才本是想去杀了曲宛若让她给沈姑娘陪葬,但沈姑娘却制止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舒清鸾一眨不眨的盯着聂进,眸中一片肃然的寂静。
“她说:聂公公,若是你为我好,那你便答应我,护鸾儿一生平安!”聂进深吸一口气,略显有些痛苦的说道,“说完这句话后,便是撒手人寰。”
“孙太医是你的人?”舒清鸾沉视着聂进,没有再问有关沈兰心的事情,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聂进点头:“是!奴才虽然答应了沈姑娘不对付舒赫与曲宛若,但是没有说不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她都可以那般丧心病狂的害了沈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奴才又为何不能加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叫做以牙还牙!”
舒清鸾深吸一口气,略显感激的对着聂进浅浅的一鞠身:“清鸾代娘亲谢过聂公公。”
聂进赶紧一个上前扶起舒清鸾:“王妃,奴才受不起!奴才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若非舒赫,沈姑娘会是皇后娘娘,那么你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公主?
舒清鸾在心里浅笑。
她一点都稀罕。
娘亲心里最爱的是百里青鹤,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南宫百川。南宫百川之所以对她好,也不过只是她长的像娘亲而已。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娘亲与青鹤世伯在一起。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
“聂公公,是否皇后那边有什么情况?”舒清鸾没有就沈兰心这个问题继续问着聂进,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宫樾的事情。娘亲的仇自然是要报,但是却已经不急于一时。
“卿姑娘一切安好,王妃大可以放心。”
“九九?”舒清鸾用着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聂进,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难道说他这大半夜的前来只是为了与她说九九的事情?
“聂公公见过九九?”
聂进摇头:“没有当面见过,但是知道她一切安好。所以,请靳大人毋须牵挂,更不能落了皇后的网。若是这个时候靳大人出事,那么王爷便是真的孤立无援。皇后那边,王妃无须担心,奴才自有办法。奴才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王妃,奴才的态度以及方向。还有就是希望王妃切莫因为担心安逸王爷而轻举妄动。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太子早朝后再说。至于相爷与宁国公的态度,也等明日的早朝后再作定断。”
这就是聂进来的目的?
似乎有些不太合乎逻辑。
她绝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就算再心系南宫樾,那也不可能会做出一些轻举妄动的事情。
用着似信似疑的眼神看着聂进。
聂进似乎也是看出了舒清鸾眼神里对他的那一份似信非信,浅浅的抿唇一笑,自衣袖中取出一个东西交于舒清鸾手中:“这是皇上临行前交于奴才的,让奴才交于……”微微的顿了一下,沉沉的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交给安逸王爷的。奴才擅自作主,将它交于王妃。至于里面是什么,奴才不知。奴才告辞。”说完,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舒清鸾拿着那小小的明黄色的锦盒,微微的有些失神。南宫百川给南宫樾东西?而且还是在去南岭前交于聂进,让聂进交给南宫樾。
是什么意思?
明明南宫樾就陪着他一道前去南岭了,为什么却还在多此一举?
还是说,他出行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王妃,这……那现在该做何?”写意看着聂进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寒叙,寒柏是否一道陪着王爷入牢?”舒清鸾抬眸沉视着寒叙,“还有韩夏芝现在在哪?”
寒叙点头:“太子回宫时,好像身受重伤。直接就让人将王爷,寒柏一起给打入了大牢。至于韩姑娘,好像是她自愿与王爷一起入牢的!”
舒清鸾拧眉,“她自愿陪子你一起入牢?她是怎么想的?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轻声的呢喃着,然后抬眸看和写意,“写意,当初你在南岭看到韩夏芝与太子殿下时,是怎么一个情况?重新说一遍,不可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写意低头沉思,将她与卿九九在南岭街上见到韩夏芝与南宫佑一事,从头到尾的又是说了一遍。
舒清鸾手里握着聂进交给她的那个上锦盒,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嘴里轻声的念着什么,似是在寻着什么线索,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的理着头绪。
写意与寒叙没有出声,就那么看着她来回的踱步。
“啊!”突然之间写意一声轻叫,“王妃,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舒清鸾一个快速的转头,看着她。
“那天,韩姑娘的衣饰有些与众不同。”写意一脸认真的说道。
“有什么不同?”舒清鸾问。
写意紧紧的拧眉,一脸很是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韩姑娘在府里的时候,总是穿的很素雅的。而且发髻上除了最简单的珠饰和一支简单的发簪之外,几乎都是不用首饰的。”
舒清鸾与寒叙点头。
确实如此,韩夏芝的穿着从来都是很素雅清秀的,且也不喜欢在自己的发髻上别太多的珠饰与发簪,更别说那些个亮光闪闪的金步摇之类了。
这一点倒是与舒清鸾很是相似。
“那天,虽然她同样穿着很是素雅的衣裳,但是发髻上却是插了一支很别致的发簪。”写意继续说道,“不过因为我与九姑娘离的太远,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我能很肯定的是那支发簪从来没见她在王府的时候别过。好像是一支火凤凰的样子,但是又不能太肯定,一来离的太远,再来,她正好背对着我们。只能很是模糊的看出是火凤凰的形状,且还是全金的。对,是全金的,上面还镶着一颗红色的血玉。”写意微微的垂下头,拧着眉头,一脸的深思熟虑,手指轻轻的爬着自己的脑门处,轻声的嘀咕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发簪,在哪里呢?在哪里呢?怎么就想不想来了呢?可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是见过这样的发簪的,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是想不起来了呢?”写意有些子懊恼,也有些自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就是想不想来了呢!
“写意!”见着写意懊恼中又带着自责的那样子,舒清鸾轻轻的唤着她,对着写意浅然道,“别自责了,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来的。至少现在弄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夏芝有问题。寒叙,你有没有办法进入大牢与寒柏会面?”转眸问着寒叙。
寒叙点头,“应该可以。”
舒清鸾摇了摇头:“不急。至少不急在于这一两天。皇后与太子定是等着我们行动的。过两日再说。还有,不管怎么样,都在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是,王妃!”寒叙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