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凤知微懒洋洋道,“做弄臣也比做直臣来得好——古往今来,弄臣多半活得长。”
宁弈低下头,细细嗅她鬓边淡香,笑声轻轻浅浅,“你只要在我身边,我保证你只会死在我后面。”
凤知微默了一默,才道:“干什么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也没个忌讳。”
宁弈笑了笑,两人都不再说话,夜风将衣袂和长发吹散,层层叠叠水波般漾开,彼此的气息也温存而缠绵的糅合在一起,一层层交织融合分不清你我,华艳清凉的王者之香里氤氲出淡淡月下兰花般的香气,纠缠在一起让人想起午夜里在深宫中寂寞徜徉的风。
月色下宁弈微微低头,凤知微的长发就掠在他颊侧,她难得肯改了女装和他同行,松松挽髻淡淡梨妆,耳后一片肌肤精致雪白如明月,因为长久不戴耳饰,耳洞已经消失,耳垂玲珑可爱若珠,月色淡淡照过来,看来晶莹透明如上好荔枝蜜,让人忍不住便想咬一口,尝尝那滋味是否真的甜蜜透心。
宁弈也便真的这么做了。
他轻轻一偏头,含住凤知微耳垂,凤知微“啊”的一声,不敢生拉硬扯,只觉得他含得虽轻,但随着马身颠簸,齿间在耳垂上起起落落,摩擦得心都似乎跟着一颤一颤,赶紧抬手护住耳朵笑道:“你省心点好不?这一起一伏的,你要害我变成豁耳?”
话说完才觉得不对劲,怎么听这话都带点暧昧,赶紧讪讪的笑几声,想找话岔开话题,宁弈却向来对这类话反应灵敏,立即低低一笑,道:“下次换个地方一起一伏……嗯……保证不会扯坏你耳朵……哎哟!”
凤知微一个肘拳捣在了他腰眼,捣住了某人的无耻调笑……
当然那力道很轻,宁弈的呼痛也带着笑意,恋恋不舍的又嗅了嗅她才放开,手滑下去揽住了她的腰,叹息道:“好歹今日没加几层棉花,总算知道了你的真正尺寸。”
“帝京传言,殿下阅遍花丛,看美人极其眼毒。”凤知微悠悠道,“据说隔着冬日棉衣,也能看出美人身形尺寸,难道以往传言,都是假的?”
宁弈突然一拍马笼头,十分扼腕的道:“哎呀,没带一篓好螃蟹来!”
凤知微愕然回首看他,心想这是哪跟哪啊,再说这春天哪来的好螃蟹?
宁弈笑吟吟盯着她眼睛,慢吞吞道:“醋是现成的了,只差好蟹啊……”
凤知微瞬间回神——这混账在拐弯抹角说自己吃醋!
她恼羞成怒直觉要反击,一看宁弈眼神,很明显不怀好意,沿着这话题再说下去八成要吃亏,她虽然自负伶牙俐齿,但是在这方面可没有某人皮厚心黑,这是女人天生的弱势,斗不得。
于是遇事一向喜欢考虑再三的凤姑娘,立即偃旗息鼓,一言不发唰的掉头,若无其事的望向前方,眼神很正经,表情很自然,宁弈笑吟吟微偏着头,饶有兴致的看她的耳后,那里微红一片,忠实的暴露了某个装淡定的人的内心思想,宁弈看得心情很好,眼神很荡漾,表情很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