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为什么?”她沉默半晌,开门见山。
白衣人弯下身给淳于猛把脉,淡淡的答:“姑娘,今日我被你逼出来,以后我还是不会出现,你又何苦追根究底,当做从前一样不好么?”
“不好。”凤知微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坦然的享受着这份保护却不追问理由。”
“现在没到说的时候。”白衣人道,“但是请姑娘相信,我们没有害你之心。”
“我知道,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凤知微一笑,“但世人有时候,常常会好心办坏事,你说是不?”
“姑娘不用担心这个。”白衣人一笑,“我们不会干涉姑娘的任何举动,只是保护你的性命而已。”
“唯因如此,我更不安。”凤知微叹息道,“我何德何能,一介孤女,得到诸位这般护佑?没得损福折寿,当不起。”
“当不起当得起,我们自己知道。”白衣人并不接受她的套话,将淳于猛放平,取出针囊专心给他施针,“姑娘还想我救这位不?如果不想,咱们不妨到前厅,慢慢继续说。”
凤知微气极反笑,扭头就走,“我看我还是好好教教顾兄,终有一日他会和我说清楚。”
“最好不过。”白衣人略带忧伤的目光,扫过漠然吃着胡桃的顾南衣,“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全部的秘密,换得他,走到这个天地中来。”
将屋子留给白衣人,凤知微站到院子阳光下,闭起眼感觉秋日阳光温暖的洒在脸上,姿态平静而心乱如麻。
一直以来隐隐的猜测在今日得到证实,却毫无大石放下的轻松之感,反而更添了一份沉重——世上没有凭空掉落的好运,所有事的发生都必然有其缘由。
但看样子,这群人是无论如何不肯现在就给她一个答案了。
压下心底的不安,凤知微带着两只笔猴,再次回到按察使衙门,重新去看那几具尸体,当初她就是因为尸体手腕上的抓痕,想起了笔猴,如今看来,这批人应该就是当初在陇西追杀他们的那批,在宁弈大军出动后试图再次出手,却被最近风起云动的南海官府逼得半途罢手,但是为什么不向闽南跑,而是自投死路的奔向南海腹地丰州,倒有些令人不解。
她仔细的盯着那几具尸体的眼睛,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那尸体的眼神觉得怪异,那是被大王弄死的,临终前眼睛已经瞎了,所以眼神才那么奇怪。
现在,那只“大王”在哪里?这东西眼睛一张必有人失明,这要给人弄到谁面前,后果会如何?
“前不久审问的一批上官家子弟,牵涉到强占土地之事。”陶世峰在她身后道,“有些案卷,殿下在走之前扣压了下来,指示让魏兄看看,你看……”
宁弈扣下的案卷?必然有问题,凤知微点点头,随陶世峰进了放绝密书简的书房,将那些案卷翻了翻,神色渐渐凝重,“和军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