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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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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葫受宠若惊,却也知道明媚是怕极了,便忙脱了鞋子跟外裳,翻身上了床。

明媚摸索着,将她抱住,才说:“我想了想,他说也未尝没有道理,你也跟我似,平常并不怎么往外头走,世事不知,贸然跑出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万一运气不好,遇到什么登徒子之类……岂不是刚跳出火坑又落了泥坑。”

玉葫被明媚主动抱住,嗅着她身上香气,很是受用,想伸手抱抱她,却又怕她不高兴,便忍住不动,只问:“那以后,二爷要再对姑娘……不好呢?”

明媚听到“二爷”两字,身子又抖了一下,忍不住靠玉葫近了些:“我……我……云三郎说他会看着景正卿,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暂时信他。而且,距离京师也没两天了……他、他若真不依不饶,我……我就真一死了之罢了。”

玉葫听到这里,又心惊又心酸,也顾不得了,探出手臂将明媚紧紧地抱住:“姑娘,别这么想,我就算死也要护着姑娘。”

明媚听了这句,眼泪扑啦啦地落下来,当夜,主仆两人便相拥而眠,就宛如两只依靠彼此体温才能过冬小兽。

景正卿天不亮时候就醒来了。

脑后还隐隐作痛,景正卿一时懵懂,脑中一片空白,记不起昨儿发生了什么,隔了会儿,才依稀想起一些片段,顿时惊了惊,翻身就要下地。

门忽地被打开,云三郎一身整齐进来,手中端着个托盘,盛着一壶茶两个杯子,见了景正卿,便说:“我估摸着二爷也该醒了。”

景正卿眼睛一眯:“三郎,昨儿晚上,是你对我出手了?”

云三郎哈哈一笑:“二爷都想起来了?”

景正卿怒,霍然起身:“真是你?”抬手脑后一摸,觉得颇疼,惊怒之余一阵后怕,“你居然敢……”

“二爷想错了,不是我。”云三郎走到他跟前,摇头,“如果是我,哪里需要打晕二爷。”

景正卿极为聪明,当下身子一震:“是玉葫那丫头?”

云三郎笑:“我知道是瞒不过二爷,二爷迟早想通,所以也不替她瞒着。”

景正卿愠怒:“好个胆大包天丫头!”

云三郎不做声,只是把一壶茶放桌上:“二爷喝口茶润润。”

景正卿哪有心思喝,只是醉眠一夜,到底口渴,便先喝了口:“那明媚呢?”

“表小姐……现也刚起,正准备启程呢。”

景正卿松了口气,却又犹豫问道:“昨晚……她……”

云三郎见他提起正事,便才也淡淡地:“二爷,昨晚上酒后乱性,往后这两天路上,二爷可不能再如此了,免得铸成大错,后悔莫及。”

景正卿听他语气淡淡地,却暗带警示,便问:“三郎,你要说什么?”

云三郎正色,静看景正卿:“我头前劝过二爷,还以为二爷是懂得,没想到二爷……竟还是一意孤行。”

“我……”景正卿皱眉,落了座,想了会儿,哑然失笑,“你怪我对明媚动了手?其实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心里想着她,昨晚大概又真多喝了几杯……”

云三郎截住他:“昨晚事儿就罢了,二爷以后别再重蹈覆辙便是。”

景正卿见他一味强调这个,又想想昨晚,脑中翻出一些旖旎香艳场景来,偏偏那甘甜味美到了嘴边,却又被人生生夺了去,他心底不由多了几分焦躁:“怎么了?我就是爱她罢了,就是真跟她好了又如何?”

云三郎闻言,便看向他:“二爷这意思,就是昨晚不止是酒后乱~性了?”

“三郎,你何必逼我?”

云三郎沉默,顷刻说:“那好,我只问:如果二爷真上手了,那以后如何是好?以表小姐性子,二爷指望她会一味忍气吞声?只怕会成心腹之患。”

景正卿不以为然:“她不过是个娇娇女孩儿,什么心腹之患。”

云三郎缓缓说道:“二爷忘了?老夫人那边……不是很喜欢她么,迫不及待急着想见她?还有老爷,不是要我们好好地把表小姐带了去?昨晚上我赶到时候,表小姐正要跟那丫头商议要逃走,我虽然劝下了她们,但表小姐也放了话,如果二爷再逼她,她宁肯一死……其他暂不提,二爷只想想,若是昨晚我没有及时回来,此刻你去哪里找表小姐?”

景正卿听到“商议要逃走”之时,双眉一扬,神情冷肃许多,听到后一句,却又咬牙。

迎着云三郎目光,景正卿寒声道:“明媚性子虽倔,但却不笨,她之所以如此憎恶我,不过是因为我是想要她身子罢了,那倘若我跟她说,我会娶她,对她负责,她大概就不会如此抵触我了罢。”

云三郎大为惊心,起身喝道:“二爷!”

景正卿说了这句,反倒有了底气似,哼道:“又如何?大不了我求老太太,就让她把明媚许配了我……”

云三郎脸色变白:“二爷你真糊涂了么?真被美~色迷了心窍?二爷你是何等身份,纵然要娶,也要娶个门当户对!”

景正卿见他色变,微微挑眉不语。

云三郎吸一口气,缓缓又说道:“二爷其实自个儿心里也该明白,表小姐虽生得国色天香,男人见了便心动,但她毕竟只是个前县令之女……若二爷一意孤行,别说对自己有百害无一利,就算是府里头,老夫人,夫人,以及老爷那边,都绝说不过去!老夫人虽爱表小姐,但必定自有度量;至于夫人,夫人心底属意是何样儿媳,二爷难道不知?头一个就要闹起来。还有老爷,对二爷寄予厚望……”

景正卿拧眉,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

云三郎靠近他,低声:“另一件事,那些来争夺匣子虽不是一批人,但昨儿得手那些人,出手之狠辣身手之出色,来头绝不一般,二爷跟我都未说破,心底却又怎么能没个数儿?他们应该跟……”他看着景正卿,往头顶指了指,“……有些关系!所以老爷才特派了二爷过来,又加派人手相助。表小姐一身到底关乎什么,究竟如何,咱们得等进了府再看,到时再作打算不迟,二爷此刻急个什么?”

景正卿咬唇,轻轻一叹。

云三郎才又慢慢地说:“二爷何等聪明,且细想想吧,别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葬送了自己前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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