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劢和阿迟自然也要在魏国公府专门辟出上课、练功之所。这事极容易,半点不为难,偌大的魏国公府如今只有张劢和阿迟一家,另外再加上师公,空宅子多的很。
张劢特别提出,“师公,外公,序哥儿您两位怎么管都成,小荑荑还不到三岁呢,不懂事,不能当大孩子管教。”
张并也委婉说道:“师父,爹爹,星哥儿也还小,星哥儿和阿荑,松散些为好。”
外公怫然,“这还用你们说!小荑荑才一点点大,跟她哥哥们能一样么?”师公瞪眼,“闲吃萝卜淡操心!我俩比你俩疼孩子!”张并、张劢都没话说。
傅嵘和张h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笑的肚子疼。悠然和阿迟一个是平北侯府主妇,一个是魏国公府主妇,忙出面调停。悠然建议,“分成大班、小班如何?孩子年龄不一样,上的课自然也不一样。”阿迟虚心请教,“师公,外公,您二老把要教的课告诉给我,我替您列出表来,咱们一起斟酌着商定,成不成?”您两位也别由着性子来,咱们弄个课程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清清楚楚的。
外公、师公瞅着悠然和阿迟顺眼多了,勉为其难的点头,“就依着你们,分大小班,列表,把孩子们的课先商量好了。小的松松散散,大的便紧一些。”
阿迟和悠然、傅嵘、张h细细商议过,列了一个课程表出来。大班有大班的课程表,小班有小班的课程表,巳时开始上课,申时准点下课,老师、学生都不许累着。
当然了,逢休沐日,老师、学生都是要歇息的。停课,全家人一起玩耍。
表列出来之后,张劢很关心的拿过来看了看,见小班差不多从早到晚就是玩,大为放心。小荑荑,爹爹的宝贝闺女,你还没板凳高,上的什么学呀,好好玩吧。
小荑荑对于上学倒是很热衷的,早早的催着阿迟替她准备小书篮,兴兴头头打算和哥哥们一道上学去。到了要上学的那天早上,连懒觉也不睡了,一骨碌爬起来,“上学,上学!”
师公抱着她,牵着序哥儿,上了马车。阿迟出门送他们,很是恋恋不舍,“娘会想你们的。”序哥儿同情的拍拍她,“娘,我们也会想您的。”您可真行,我们上午去,下午回,不过大半天的功夫,想什么呀。小荑荑笑成了一朵花,殷勤推着阿迟,“回罢,回罢。”坐在师公怀里,笑咪咪冲阿迟挥挥手,高高兴兴走了。
“没良心的序哥儿,没良心的小荑荑。”阿迟目送马车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日落时分,师公带着两个孩子兴高采烈的回家了。序哥儿很自豪的声称,“我和大哥最厉害,能蹲两柱香的马步!”小荑荑扑到阿迟怀里,举起一枝细细的湖笔,“娘,祖母奖我的!”
阿迟拿过湖笔选美着,“可真好看!笔杆是象牙的呢,光洁莹润,细腻动人。”小荑荑很得意,珍而重之的把湖笔收到自己小巧的青玉笔筒里。
等到张劢回家,小荑荑献宝似的拿出来,跟张劢炫耀。张劢抱起宝贝女儿,柔声问道:“祖母为什么奖你呀。”小荑荑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我没有哭!”
头一天上学,很勇敢的没有哭,所以要奖励啊。
张劢亲亲女儿娇嫩的小脸蛋,心软成了一滩水。
序哥儿摇头,“真粘乎!”拉着师公,蛮有兴致的练功去了。他和祖父张并一样,于武学上很有天分,教起他来根本不费功夫,师公乐呵呵的,又一个小阿并,一个俊美无俦的小阿并!把序哥儿教出来,我老人家这辈子完满了!
阿迟在灯光下看着账册,耳中听到小荑荑坏坏的声音,“劢劢,劢劢!”阿迟诧异抬头,见张劢在桌案前坐着,小荑荑站在他身后,嘻嘻笑着,弯着腰,偷偷摸摸叫着张劢的小名。
阿迟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看账册。张劢悄悄看了妻子一眼,见妻子没发觉,松了一口气,招手把女儿叫过来,小声抱怨道:“被你娘听见了,会打你小屁屁的。”
小荑荑吐吐舌头,父女二人一齐偷偷看向阿迟。
阿迟低头看着账册,非常专注。
“她没听见!”小荑荑凑在张劢耳边,快活的低声说道。
“爹爹带你出去玩。”张劢抱起小荑荑,两人屏声敛气,无声无息的走向门口。
“这爷儿俩。”阿迟好笑的抬头,看着轻轻掩上的屋门。
门外响起小荑荑的欢笑声,张劢的欢笑声,阿迟虽是独坐灯下,内心却丰盈满足,欢喜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