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冯婉也凑热闹,“,咱们离她远点儿。”作势要躲阿迟。阿迟笑着跟她们不依,“促狭丫头,一个比一个坏。”怪不得会有走百病这风俗习惯呢,似冯姝这般可怜待嫁姑娘,成年累月被关家里,若是正月十六再不出来走上这么一走,笑上这么一笑,没准儿能憋出病来。
一路都是欢声笑语,渐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散开了,或看路边景色,或走桥摸钉,或说说笑笑,或打打闹闹,放纵而又乐。
走到一片雪松林前,武乡侯府两名侍女匆忙又兴奋跑过来跟众人禀报,“有热闹瞧了!”正月十六晚上能看到男人本就极少,今晚不只看到男人了,而且是有男人当街调戏少女!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前方一棵雪松树下,一名身披银袍青年男子正满脸堆笑调戏树下少女,那少女容颜清丽,薄面含嗔,扬声斥道:“阁下请自重!我侍女已经回府搬救兵,过不得多时家父、家兄便会赶来,阁下请速速退却,以免牢狱之灾!”
少女身边是位端庄中年贵妇,气浑身直哆嗦,“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驱走我同伴,撵走我侍女,意图轻薄我女儿!”她一辈子顺顺当当,从来也没经过这种事,被气昏了。
阿迟呆了呆,这不是季太太和季瑶小姑娘么?季家可是名门望族,季太太、季瑶出门必是约齐世交好友,多带侍女婆子,不可能会落了单。眼前这情形,分明是朋友、侍女都被赶走了,只剩下无助母女二人。
这银袍男子是何方神圣,敢这么嚣张跋扈?南京城里又没藩王,会是什么人大胆做恶?阿迟下意识向身侧看去,陈岚、陈岱身姿笔挺,带着十几位少女亲兵跟身后。好好好,此时此刻看见她们,大为放心。
阿迟冲陈岚招招手,陈岚不动声色移动脚步,轻捷到了阿迟身边,“你功夫如何?能不能帮上那位被欺负小姑娘?”阿迟好声好气问道。陈岚不意笑了笑,“用不着我动手,大小姐安生瞧着便好,自有人收拾他。”
银袍青年身后站着十几名武士,个个虎背熊腰,魁梧健壮。这些武士本是气势汹汹站着给银袍青年助阵,见到又来了一大拨女子,为首一人也不待银袍青年发话,挥手道:“撵走!”赶紧把这拨女人撵了,省碍事。
武士们齐齐答应了,起步向阿迟等人方向走过来。他们面相都很凶,众女眷哪有不怕,纷纷回头,“走,走!”咱们是出来祛病,不是招灾。
张憇带着一队亲兵呢,底气足很,气定神闲站着,“卢夫人程太太古太太冯太太徐太太你们先上马车上坐着,莫被这帮粗人惊着了。”武乡侯夫人等人都胡乱答应了,转身往回走,心心念念赶紧上自家马车。
陆芸没走,“故人有难,岂能袖手。”就算不顾着阿逊心意,单单凭着和季太太、季瑶同席饮酒过,言笑晏晏过,也不能任由她们陷于困境不管。
同行少女们大多也吓转了身,被侍女扶着走向自家马车。程希和冯姝没动,都很气愤,“这人真不要脸,欺负孤身弱女。”冯婉是个急性子,“,咱们过去帮季姐姐骂他!”
阿迟拉住冯婉,“婉儿你看。”冯婉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不由呆了。只见那一队武士一开始是大踏步走着,后来,每走一步,就倒下两三名同伴,四五步之后,竟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
月光下这事透着诡异,冯婉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阿迟捏捏她小手,安慰道:“暗器罢了,没什么。”武侠小说总算没白看,白胡子老爷爷没白认识,知道这是暗器功劳。
程希、冯姝也惊圆睁双目,不知所措。安冾淡淡看了她俩一眼,轻飘飘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什么。程姐姐,冯姐姐,这些人是被暗器所伤。”程希、冯姝知道不是鬼神,而是人力,惊骇过去,稍稍平静。
月色迷离,站着那名武士低头看看倒下同伴,吓几乎发疯,逆天行事,遭天遣了?正恐惧间,一枚暗器迅疾飞过来,他也应声而倒。
众武士已没有一个站着,全部倒地上□。银袍青年觉着情形不对,不经意间一回头,心里未免有些没底。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碰见硬茬子了,南京城里居然有这般武功高强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戏谑(xe),开玩笑;虐,刻薄伤人,粗暴。
出自《诗经卫风淇奥 》,《淇奥 》描述优秀男子给人美好感觉,个人觉得很向往。
好性情好气度男子,还会开玩笑,那确实是件珍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