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宫也没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离开了吕府。
吕布在灯下思考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没有一个决定。最后无奈之下,他走到了吕府的地下室之中。
这里其实是一个秘密的牢房,而这个牢房里,只住着一个人。
“文优,最近日子过得可好?”吕布走到牢房门前,淡淡说了句。
当初为了将这家伙秘密转移到这里,吕布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最困难的却不是如何瞒过其他人,而是如何令他不至于自杀。
哀莫大于心死,董卓死了李儒也就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没有了目标的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开始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打算以身殉董卓,然而都被吕布派人制止了下来。
最近几年则是看透了,该吃饭的吃饭该看书的看书,却是对牢房以外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托福,几年的时间里,这位原本显得有点清瘦的身材,如今已经无限和堕落后的董卓差不多了。
“原来是温侯啊!怎么有空过来看望我了?”李儒放下手中的书本,淡淡说道。
“外面乱套了,灵帝一脉仅存的孙子刘熙今天夭折了,如今谁都在为那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的……”吕布大概也是想找一个说话的对象吧,反正就将整件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顺便还将陈宫的话说了出来。
“陈公台的阳谋倒也了得,完全就是逼温侯你等级为皇嘛!”听完了吕布的话,李儒笑道
“最让我为难的是,我居然心动了……”说到最后,吕布都有点觉得臊得慌。
“哈哈……所谓的阳谋,就是明知是陷阱,却又不得不跳下去的玩意!”对于吕布会有这样的想法,李儒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人嘛,骨子里面都有想要力争上游的**。
原本因为掌权的是大汉天子,多年的汉统积威犹在,所以吕布可以容忍刘协掌管政治;然而如今天子一脉已经死绝,继位者若并非大汉血脉,又或者非自己理想中人的情况下,吕布当然无法继续容忍下去。
“只是某如今甚为苦恼,到底应不应该接受属下们的建议。须知如今我军仿若毫无防备的处子,将自己最诱人的地方暴露在魏军的面前。这样的情况下抵挡住魏军的攻击,情况只怕非常不乐观。”吕布找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将真正担心的地方说了出来。
“唉……本不打算为温侯出一计一策,但看在温侯多年管吃管住的份上,儒且问温侯两句,第一句是:身为天下无双第一猛将的温侯你,怕了?”说完,李儒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向了吕布。
“怕?好像我真的怕了……”吕布有种醒悟的感觉,随即就是一阵叹息,“如今某已经年近六十,虽有天下无双的称号,但人老了这锐气也就慢慢没了。
如今听你一言,某才现,自己原来真的怕了……”
“如此,且待某问第二句:温侯是打算老死在安乐窝之中?还是马革裹尸,死于战场之上?”李儒仿佛早已看穿了吕布的心思,再一次命中他内心仅剩的那点尊严,那身为武者不能容忍别人触碰的禁地。
“……谢了……”吕布没有突然暴起,也没有怒,只是他此刻,真的想明白了。
“某只是随便问了两个问题,这‘谢’字从何谈起?”此刻的李儒,倒是装傻扮愣起来了。
吕布没说什么,只是走出了地下室。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次日,长安城内城响起了一阵惊雷。
吕布自立为皇,登上了皇位。
很神奇的,贾逹没有反对,反而第一个宣布效忠;随后杨家也表示对新皇效忠,武官方面更是欢呼连连。
而剩下的益州派和中立派,虽然心有不甘,但表面上却是持有一定的旁观意味,貌似在等待吕布的表现,然后根据他表现确定是不是应该效忠他。
消息传到司马懿耳中,司马懿露出了笑容。
就在前不久,他已经私下将吕布唯一的女儿吕雯弄上了床。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明朗,但郎情妾意的也算是即将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若非如此,他又岂能以文官的身份,担任司隶校尉,而吕布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长安的动静太大,而吕布加冕那隆重的画面也自然被侦查的魏军士卒看在眼里。
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魏军众将,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吕布登基?他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登基?”虽然吕布会不会登基一直都备受魏军文官们的猜测,但谁会想到吕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登基。
“既然吕布选择在这个时候登基,那么唯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子刘熙驾崩了!”戏志才考虑了一下,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啊?!”显然,对于这个事实,众将有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