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紫衣说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惹急了,本座不介意进你们的北辰阁中探上一探!”
淮阳子勃然变色,正要发作,忽有糟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有人闯进了大厅中。
“仙长!仙长!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来者是个衣衫破烂、灰头土脸的汉子。他一边哭喊着,一边冲入大厅,紧随其后的是几名峥云山的知客弟子。
那汉子推搡着众人,直往淮阳子跟前冲。众人见他头脸上、衣衫上都挂着星星点点的新鲜血迹,都是一惊,不由得后撤出一条路来。
有认得的,不由诧异道:“这……这不是蓬莱阁掌门的三弟子吗?”
“可不!就是他。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了?”
“今日寿诞,怎么没见蓬莱阁的来人啊?难道是出事了?”
那汉子已经扑倒在淮阳子眼前。
知客弟子唯恐被责骂,忙恭敬施礼道:“禀掌门,这汉子硬闯进来,我们说要回禀,他等不及,还撞倒了我们两位师弟……”
淮阳子挥了挥手,命知客弟子下去了。
“你是……苏升?”淮阳子问道。
“正是弟子!”那汉子以头抢地,哭诉道,“仙长!求您做主!求您给蓬莱阁报仇啊!”
“蓬莱阁怎么了?”
那汉子抽噎道:“蓬莱阁被……被血洗了!”
“啊!”
惊呆的又何止淮阳子一人?全场皆哗然。
蓬莱阁虽及不上四大门派,但在东海一带,名头那也是响当当的。开山立派百余年,历代掌门俱都励精图治,门下弟子众多,怎么就被……血洗了?
“怎么回事?”淮阳子急问,拉他道,“起来说话。”
苏升不为所动,死死地扯住淮阳子的衣襟,哭道:“三日前夜里,我家掌门师尊准备第二日启程来峥云派贺寿,临睡前叮嘱了几句留守的弟子要诸事用心。半夜里,弟子被喧闹声惊醒,发现整个蓬莱阁都陷入火海之中。弟子吓坏了,赶紧跑去师尊的居处救火,师尊却早被人围住了,浑身是血……弟子和众师兄弟豁出性命保护师尊,可对方的人越聚越多,下手又凶狠……最后,师尊他……下死命令我快走,来峥云山求仙长为我蓬莱阁主张……”
群豪都听得面无血色,尤其是同蓬莱阁有交情的。
“你师父如何了?蓬莱阁如何了?”淮阳子慌忙问道。
苏升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水,抽噎道:“弟子没命地狂奔,半道上还和那些人打了几架,险些死在他们手中……至今不知……不知师尊和蓬莱阁如何了……”
群豪倒吸凉气:到底是什么来头?既敢对蓬莱阁下死手,又如此肆无忌惮,且凶狠残忍若斯?
“你可看清那些歹人是谁了吗?”淮阳子又问道。
苏升闻言,神经质般地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着,攀着淮阳子衣襟的手臂一抖,控制不住栽倒在地,显然是回忆起屠杀的场景,心有余悸。
淮阳子连忙扶住他。早有峥云派弟子抢上来搀他起身。
苏升挣扎着起身,不防瞥见一侧巫紫衣的随从,腿又是一软,眦目颤抖着指着巫紫衣的方向:“是她!就是他们!他们……他们害我师尊……”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利剑般射向巫紫衣。
“胡说八道什么!”昆离掣剑在手,猛地压向苏升。
“当啷——”
软剑磕上了三尺青锋,双方都是一震。
“还未查清楚怎么回事呢,想杀人灭口吗?”道松仗剑挡在苏升的身前。
昆离咬牙道:“诬陷我家主上,就是该死!”
说罢,挥剑又要向苏升刺去。
道松摆兵刃刚要迎上去,淮阳子袍袖一挥,也不见他如何用力,昆离的身体顷刻间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后飞出三丈有余,跌落在大殿之外。
昆离闷哼一声,软剑早已脱手,想是受了伤。
群豪轰然。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识峥云派掌门出手。
巫紫衣的脸登时撂下。她的随从则有两人跑出去,搀起昆离,喂给他伤药。
淮阳子看都不看他们,问苏升道:“你如何得知是谁?”
苏升被昆离的突袭吓破了胆,仍心有余悸,哆嗦道:“他们……他们也穿着那种衣衫……还有那女子,就、就穿着这紫袍子……”
众人了然:原来,是巫紫衣带着凌云门的人血洗了蓬莱阁?好狠毒的女人!
已经有按捺不住的抽了兵刃,悄无声息地围住了巫紫衣一行人。
“果然。”淮阳子目光冰冷。
群豪暗暗围定了巫紫衣,蓄积内力,只待淮阳子一声令下,就将这“妖女”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