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瞪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咦?我怎么多管闲事了?没有弟弟,这侯府爵位谁来承继?我将来出嫁了谁来给我撑腰?京中二叔三叔家可是好些堂兄堂弟呢!”
听了女儿的话,韩忱不由又笑了:“知道了!”他和林氏青梅竹马相爱甚笃,自是不会纳妾,如果命中无子,那也无可奈何。
林氏也笑:“小丫头管的倒宽!”
一家三口正在笑谑,金珠又来回报:“禀侯爷夫人,傅三公子求见。”
傅忱微微颔首道:“请傅三公子去我书房。”
晚上韩璎正立在书案前练字,漱冬悄悄走了进来,笑嘻嘻道:“姑娘,奴婢去问了在侯爷书房侍候的大贵,大贵说傅三公子长得——”
她欲言又止,想要吊韩璎的胃口。
一旁侍立的润秋不由笑了:“姑娘小时候随夫人进京见过傅三公子。”
漱冬:“……”她是三年前才从庄子上选来的,不像润秋以及洗春浣夏是姑娘身边的老人。
韩璎笑着看了漱冬一眼,却没说话。她好奇心虽强,却也知道漱冬嘴快,若是打听到什么一定会忍不住说出来的。
果然,漱冬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绕着韩璎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终于道:“姑娘啊,傅三公子很是俊美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她伸手在韩璎前方虚虚往上摞了八个拳头,“他大约比您高这么多呢!”她知道身高是姑娘的死穴,所以故意逗姑娘开心呢!
韩璎死鱼眼看她。
漱冬和润秋见姑娘表情如此可爱,都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润秋忍住笑道:“侯爷和夫人可都身材高挑,咱们姑娘只是发育晚,将来一定会长高的!”
韩璎低头继续练字。她小时候进京随母亲探望祖母,在京中怀恩侯府见过傅榭,知道他小时候就是美正太一枚,长大了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第二天,登着脚踏上车的瞬间,韩璎回头看了一眼送行的爹爹,却看到爹爹身旁立着一个细高挑少年。她定睛一看,不由看呆了——原来一个男人可以漂亮到这种地步,不是那种阴柔的漂亮,而是英气逼人的漂亮!
她先是呆呆地看着他,中邪一般,然后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转身扶着润秋上了载她去码头的红锦檀香车。
傅榭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车,心中平静之极,一点旖旎之思都没有——韩璎还是一个小丫头呢!
车子辘辘向前,韩璎依偎在送自己登船的母亲怀里,良久地沉默着。
林氏想到要和女儿分别,心中也是凄苦,半日方道:“到了京中府里,要好好将养身体,不可不重养生;不要吝惜金银,该赏就赏;对你祖母和各位婶子要恭敬有加,不可忤逆……”
她把女儿小而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絮絮地嘱咐着,恨不得立时三刻把娇养了十二年的女儿瞬间变成精明能干独当一面的闺秀。
韩璎柔顺地依偎着母亲,乖乖地答应着。她又嘱咐了母亲一次:“娘,等我的船开了,您一定要好好读读我给您留的那封信。”在信中她假托自古籍中得了一举得男的法子,其实就是告诉母亲如何排算排卵期。
林氏不由笑了,摩挲着女儿答应了一声。女儿年纪小小的,偏偏做出正经之态,看着端的是可爱至极。
待韩姑娘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上了船,傅榭拜别了怀恩侯韩忱及侯夫人林氏,这才带着亲兵登船而去。
韩璎趴在舷窗前,看着岸上越来越小的爹娘,鼻子一酸,眼睛不由自主湿润了。
这一去,可是几千里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