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的火影还是波风水门。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也许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或者是几年。水门今年也许是二十五岁,或者是三十岁。
火影办公室依旧亮着灯,看来波风水门还在忙碌着——夜不归家,想必久等不到人的漩涡玖辛奈一定会很生气吧。
正当她站在街道口望着火影颜岩感怀过去之时,夜空中匆匆掠过一个人影(用麻美的视角看就是嗖嗖蹿过一个大兄弟),落在了街道一旁的屋顶上。那截小小的黑影忽然就出现在了半空中,掩去了半缕月色。他的出现太过突然,让麻美在一惊之下悄悄后退一步,木屐踩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响声。
那人原本的脚程很快,有着明确的目标,一点都没有停留的意思。在木屐落地之声后,那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强硬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突兀地落在了一旁,像是栖息在夜色之中的幽灵一般静悄悄地蹲在了屋顶上。
对于这个悄悄蹲在一旁屋顶上盯着自己的人,麻美有些不明觉厉。
人类的行为,有时候真的让神明难以理解。
她半侧过身抬起头,想要借着勉强的月光打量一下那个半夜出来作案的偷窥犯,却发现那人从身形上看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半蹲在屋脊上,面上覆着一枚兽首面具,穿着银白色的护甲,背后斜负一柄短刀。乌漆色打衣下露出一截瘦瘦小小的手臂,白色的绑带系在手腕上。
那好吧,既然是年轻的孩子,就不能称呼人家是“半夜出来作案的偷窥犯”,嗳。
两个孩子模样的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隔着面具和一段距离,互相凝视着,街道上保持了好一阵的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细而软的猫叫。
许久之后,那个人从面具后发出了声音。如麻美所料想,那确实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柔软而清澈,听起来很是温和,带着略略的好奇。只不过,那孩子口中的问题,令麻美感到有些奇怪。
“你叫做……麻美吗?”
话音落罢,恰逢一阵夜风涌过街道,那阵带着春初料峭寒意的夜风哗啦哗啦鼓起了两人的衣衫。麻美没有束起来的红色长发朝着肩膀一侧飞舞而去,袖口也松松地鼓了起来,衣衫的下摆摩擦着光溜溜的小腿。
而那蹲在屋顶上的人也被吹动了乌漆色的短袖,还有背后一截软软的黑色小辫子。他黑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用来束发的白色绑带也随风舞着。
不知怎的,麻美萌生了一个念头——“我不想和对方说话并且打算朝对方扔一个花月院照枫红。”
她默默凝视了那面具少年两秒,转过身,拔腿就朝漆黑的街道之中跑,哒哒哒的脚步声直往深邃的夜色里蹿去。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跑的那么快。只有神明知道,一边跑一边担心着鞋子会不会被跑丢是一件多心累的事情。
所幸,那位戴着面具的孩子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安安静静地蹲在屋顶上,好似在目送她离开这条漆黑的街道。
麻美跑了一段距离后,就逐渐慢下了脚步,然后改换为走路。
——她跑什么嗳!有什么好跑的!
也许对方是鹿久先生的儿子呢!或者是山中亥一用了变身术!或者干脆就是那个浓眉毛和戴面具的晚上太闲了没事情做,变成小男孩出来逛街呢!你看他的衣服都和那个戴面具的银发忍者一个模样!总之——只是恰好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已。
也有可能是十四五岁的麻美,恰好和村里另外一个长得像麻美的人相似而已。
可是,无论怎么想,“另外一个出现过的、与她长得相似的、同名的麻美”,都只有一个啊——那就是她自己。
这件事情有点微妙。
明明在上一次离开木叶忍村的时候,麻美消除了其他人的记忆,那些认识的人都不会再记得“二川麻美”这个人。即使面对容貌相似的十四岁的麻美,也应该什么都想不起来才对。那么为什么那个蹲在屋顶的小辫子男孩,可以准确地喊出她的名字?
微妙!
麻美走回了阿杏的居酒屋门前,确定四周无人,再和出来时一样笔直地穿门而过。居酒屋中一样安静,她的擅自外出显然没有惊动已经睡熟的阿杏。
满心疑惑的神明踹掉了脚上的鞋子,磨磨蹭蹭地爬回了她的木头长椅,扯过那两件外套盖在身上,开始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