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生活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何须旁人多说一句。
她将这件事放下心之后,便完全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当中。
唐爸在这些日子的休养之下,身体已经越来越好,对同在家里照顾他的徐长林越发改观了起来。
一日三餐,都是徐长林做的,手艺丝毫不比唐妈做的差。
家里的木工零碎活儿,徐长林也一手包揽了,平日里做个木头凳子、木架子完全不在话下,赢得了唐妈的欢喜,就连唐爸也挑不出什么错。
不说唐家自己人,街坊邻居们也对这个手脚勤快,时常帮忙干活的大男孩印象甚好,胡奶奶更是有什么事儿的就叫他过去喝杯茶,休息休息,真是拿他当自家的子侄一般对待。
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之下,唐爸对徐长林也越发没有二话起来,脸色也不再是铁青一片,而是渐渐有了笑意和温和的神色。
这些变化都看在了众人的眼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等到放寒假之时,唐棠便同徐长林一起回到了牛家屯。
牛家屯依然是他们记忆之中的老样子,老队长得知他们回来,更是喜上眉梢,乐得开怀,直接冲到了林场火车站,将他们一路迎了回家。
“嘿呦,你们这回来的正好!村里最近发生了好几桩事,都是大大的好事!”老队长一边赶着车,一边扬声对他们高兴地说道。
唐棠听了,不免心里稀奇,好奇地问道:“都发生了什么好事?”
老队长抽了一下鞭子,前头的两头大马立时跑得更卖力了,“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来询问过你们的消息!”
唐棠微微惊讶。她想了一瞬,便以为是学校那边在探查自己的底细,毕竟当初和陈主任之间的几次交锋闹得颇不愉快,被抽筋扒皮地查家底倒也是可能。
更何况,学校里前一阵子出现了多起女大学生为考试名额花样百出的事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学校里重新对学生的资格进行审核,也是正常的,不过是麻烦了村里人倒罢了。
唐棠自问行得正,坐得直,当下心里也不惧,只是笑着抱歉说道:“老队长,这可真是麻烦您了!”
老队长摆摆手,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望了她一眼,说道:“这跟我客气的什么?来人可是给家家户户不少人都捎来了礼物呢。”
听到这,唐棠猛地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猜错了想法。纵然学校的人再是和蔼可亲,也万万不会家家户户给村里人分东西的。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那来的人到底是谁?
她目光疑问地看向老队长,却见他满是皱褶的脸上一派笑容,长舒了一口气,万分感慨地说道:“你肯定想不到,这是一个数年前的熟人。”
听他这么说,唐棠的眉心不由轻轻皱起,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身旁那人握住,微微加重了几分力量,给她无声的安慰。
唐棠不由回头对徐长林笑了一下,脸上泛起了默契的笑容。
却听老队长继续说道:“当年他在我们村的时候,还是不丁点大的小娃娃呢,现在已经全然长成了大人模样。”
老队长感慨极了,沉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外熏陶了这么久,竟是连周身的气质也大为改变,差点让所有村里人都认不出来了,哪里还能见的到当初那副小娃娃的影子?”
听他这么一句一句地说下去,唐棠的心里慢慢地产生了一个模糊印象,想到了一个分别已久的人。
她极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努力平稳地问道:“那他人呢?”
老队长轻甩马鞭,马蹄声发出嘚嘚的脆响,像是整齐有力的鼓点,敲打在人的心头。
唐棠一口紧张的气息,霎时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老队长颇为可惜地看她一眼,惋惜道:“他在村里待的时间不长,早就走了。”
猛然间,唐棠的心里就失落了下来,半响没有接口说话。
她的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一般重重思量,一股子模糊的形象慢慢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让她想询问又不敢问,生怕再次失望。
老队长哪有看不出来她的踌躇,当即说道:“别想了,就是他。”
恰好马车到达村里,老队长一脚从半空里跳下了车,道:“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在屋里,我拿给你。”
唐棠:“好。”
却想不到,她在牛家屯见到的第一件熟物不是写封信,而是从屋里面奔腾奔腾跑出来的一只赖皮汪。
这只狗虎头虎脑,眼神明亮,精神头十足,挡住了几人的去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汪汪汪!”
唐棠:“……”
哪来一只傻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