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动了,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反正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心灰意冷又意兴阑珊,喘着气说:“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吗?让老祖宗压在背上,能好受的了吗?”
警察疑惑的说:“我看他像是死了。”
我呸了一口:“好像老祖宗之前是活的一样。不过,老祖宗好像真的不动了。”
我费力的拱了拱后背。只觉得老祖宗从我身上倒下去,翻了个身掉在泥地里。
我这时候看见,他胸口上那只桃木楔已经深深的扎进去了。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后背上那一阵生疼,估计是老祖宗摔倒在我身上的时候,硬生生顶进去的。
我哆哆嗦嗦站在地上,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这家伙,终于,终于,死了。”
我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老祖宗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这下把我吓得不轻,我连忙远远地跳开。
老祖宗没有站起来,只是手脚在地上一个劲地抖,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
忽然,我听见身后的汽车里传来了当当当一阵响声。
我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
警察连忙紧张的说:“别开车门,我刚才想办法把断手关进去了。”
话音刚落,我看见车门上出现了一个手印。
这只断手,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们两个惊恐的看着那辆警车,毫无疑问,这车不能困住断手多久。
想想一会它逃出来之后,我们两个不由得发抖。
这时候,远远地我看见道士招了招手,我跑过去,道士艰难的说:“烧,把师兄烧了。”
我抬头,对警察说:“道士让咱们把老祖宗烧了。这玩意也没地方捡柴禾啊。下着大雨,怎么烧?”
警察苦笑着指了指警车:“我这工作估计保不住了。没准还得进号子里蹲几年。”
我们两个费力得抬起老祖宗。这家伙死沉死沉,像是石头做的。
我们把它举到车顶上,个个累的气喘吁吁。
警察捡起坑边的斧子,用力把汽车油箱砸坏了。混着雨,空气中飘起一股汽油味。
然后,警察拉着我走远,把火把扔在了车上。
道士一张脸已经没有人样了。胳膊腿别扭着弯曲着,每喘一口气都要吐出血沫来。
但是他挣扎着爬起身来。
我走过去扶住他。
他远远地朝那团熊熊的火焰跪下,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找了你二十年,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要把你杀了。天呐。”
然后,他努力的弯腰,想磕头。
我看见他的胸腔上面有一个坑,肋骨显然断了。
道士咬牙忍着疼,一定要磕这个头。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然后,瘫倒在地上。
我看他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已经是疼晕过去了。
我和警察检查了一番,幸好王二和道士都还有气。
我看了他一眼,相对苦笑:“走吧,还是咱们两个背人。”
说是背人,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了,我们扶着王二和道士,走的气喘吁吁。
前两天还高大威严的警察叔叔,瞬间和我成了哥们。
我喘着气叹道:“原来道士这么厉害。”
警察也叹了口气:“不是道士厉害,是你那个小兄弟厉害。”
我诧异:“我那个小兄弟?”
警察点点头:“叫什么来着?对了,文闯。当时回去之后,大家不是全都中毒了吗?别的人哼哼半天爬不起来。唯独你那个小兄弟,过一会就能动了。这时候,道士忽然就想起来,那只断手捏住文闯的腿之后,一遇见文闯的血,马上撒手了。”
我点点头:“好像还真是啊。这是什么道理。”
警察叹了口气:“谁知道什么道理啊。不过那个道士跟文闯要了点血,然后走到那间小屋里面了,随手抹在张老师身上。哎呦,张老师给烧的皮开肉绽的。”
警察顿了顿,忽然恨恨道:“老子找了那么久张老师,原来是让你们给关起来了,还给弄成那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太特么狠了。”
我连忙解释:“这可跟我们没关系啊,张老师是让人咬了,给变成僵尸了。”
警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道士都告诉我了。哎,后来道士拿着文闯的血画了好几道符,让我开车把他送过来了。哎,老祖宗是除掉了,死了的人可怎么交代呢。”
我们两个慢慢一步一喘,一直到半夜才走到村子里。
好不容易到了王二家,我看见我爸站在门口。
我吓得一哆嗦,扔下背上的王二就想跑。
但是我爸叫住我了,声音带着哭腔:“天下,你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