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倒是又生出了写字的心思来。
杜云萝把每一天孩子的变化都记下来,一本留在书房里,一本隔上半月就让九溪送去山峪关。
这日,杜云萝刚写到一半,锦蕊便来禀,说是九溪回来了。
九溪换了身衣服过来,给杜云萝行了礼,就不住打量哥儿。
杜云萝问道:“世子还好吗?”
九溪的注意力都在哥儿身上,闻言才醒过神来,连忙点头:“夫人,爷身子挺好的,就是总想您和哥儿。”
“这你都知道了?”杜云萝笑着瞪了他一眼。
“不仅奴才知道,疏影和鸣柳也知道,”九溪笑嘻嘻道,“爷捧着您送去的册子来来回回地看,根本舍不得放手,一直问奴才,哥儿抓手是怎么抓的,哥儿瞪人是怎么瞪的。奴才哪里说得上来啊,被爷问倒了,这不就赶紧回来仔细瞧瞧哥儿,下回才好答上来,多拿些赏钱。”
一席话说得屋里众人都笑出了声。
杜云萝捧腹:“这是在世子跟前没拿到赏银,就讨到我跟前来了,这般投机取巧,我才不赏呢。”
九溪摸着鼻子,又道:“奴才还有话要禀,爷说了,这个月二十六,他回宣城来。”
杜云萝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
这个月二十六,那就还有十来天。
锦蕊看着杜云萝的神色,掩唇笑道:“夫人,这回是不得不赏了。”
杜云萝笑着捶了锦蕊。
京中定远侯府。
周氏把收到的家书送到了柏节堂。
吴老太君抬眸望来,看到周氏手中信封,她的心猛得跳了一下。
“连潇的家书?”吴老太君撑坐起来,急急问道。
周氏上前,在吴老太君的腰后塞了个绛红金钱蟒引枕,笑道:“是连潇送来的。”
吴老太君把信接了过去,算算日子,这家书一定是来报喜的,也不知道杜云萝生的到底是个哥儿还是姐儿。
若是姐儿,吴老太君也不是不喜欢,可她更希望是个哥儿,嫡长房嫡长孙,香火有续,这是最要紧的。
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吴老太君拆开了信。
周氏也紧张,尤其是留意到吴老太君的手微微颤着,她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直到周氏看到吴老太君笑了。
去年腊八穆元婧自尽之后,这是吴老太君头一回露出笑容来。
周氏如释重负,暗暗念了一声佛号。
看来杜云萝是一举夺男了,他们长房有后了……
“老太君,”周氏笑了,“是个哥儿吗?”
“是个哥儿是个哥儿!”吴老太君的手在被褥上重重拍了拍,眉宇之间尽是得意和兴奋,“元月二十六日生的,母子平安。”
周氏接了信,仔细看了,眼中不禁氤氲一片:“我正就去给祖宗上香。”
吴老太君颔首:“你快去,我要好好想想,这是令字辈的第一个哥儿,又是嫡长房嫡长孙,我要想个好名字。”
周氏没有打搅吴老太君,从西次间里退了出来。
迈出正屋,周氏一眼瞧见了站在庑廊下的练氏和蒋玉暖。
练氏刚刚过来,经过窗边时,把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抬头看着周氏,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掌心掐出了一排深深的月牙印,而练氏的脸上又不得不挂着笑容:“大嫂,连潇媳妇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