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了车,在浓绿的田野里,相牵相挽着散着步,走到了一片被小树林围起的井台边,坐了下来。当杨业讲到自己的苦闷与烦恼,想离家出走时,兰兰就把他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流着泪恳切地劝着他说,不管遇到什么委屈,你都不能甩家不管,要不,你还算是什么男人?听着这话,杨业觉得有些惭愧,就表示说,我会记住你的话。
他们一直呆到夕阳西落,才回到了车里,兰兰说她该回家了,要给孩子做饭。杨业就开车送兰兰回家。车到了北门外的一个街口,兰兰说到了,杨业就停下车。但兰兰没有马上下车,而是低着头,用一种很为难的口气说,我想给你说件事。杨业说,啥事?你说。兰兰沉默了一会说,我说这话你不要生气。杨业一怔说,你说吧,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兰兰像是鼓足了一些勇气似地说,我是对自己发过誓的,今生今世不再与你相见,因为你有那么好的妻子和家庭,我不能来打扰你,亲近你。可是,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杨业说,是你的事,我义不容辞。兰兰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个活干?我不想在那家私人小店里干了。杨业就问她为啥。她说那个店主是个让人讨厌的老头,老是对我动手动脚地进行骚扰,让我很是躁气很是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兰兰说这话时,似乎有泪水流出。杨业一听,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就对兰兰说,这种地方不能再呆了,这两天我就想办法帮你换个地方。
杨业对兰兰那话虽说有些耿耿于怀,但他能够理解,她那样做也是在为了他好,为了他的家庭好。这样一想,反而对兰兰有了一种感动与感激之情。他觉得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地喜欢她和想念她的原因所在。
回到家后,他一连给几个朋友打去电话,要给兰兰找活。可是,不是活儿不好,就是挣钱不多,要么就是人家眼下生意清淡,不想要人。这让杨业不免有些泄气和失望。他想起前些天有人打电话求妻子帮着找工作,妻子只一个电话打给了人事部主任,事情就解决了。他很想请妻子帮忙。但这样做却是很冒险,怕妻子不但不给帮忙,还会对他训斥怪罪。经过再三考虑,他觉得老虎的尾巴还是不摸为好,免得庸人自扰。
杨业总有一种要把兰兰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责任和使命感,所以,他这些天来,绞尽脑汁,打了无数个电话,找了许多的朋友,但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他就开始正式考虑起是不是应该救助于妻子。这种事对妻子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但他却害怕这事弄不好会让妻子大动干火。
杨业心里有些着急和烦闷,出门到大街上随便走走,闲步散心。天色已黑,但霓虹灯却把街道上照得五光十色,温艳无比。这种背景很光彩很迷人,对男人极有诱惑力。走在这种背景之中,男人不可能不心旗摇曳,不可能不萌生好奇,因为这种光色很容易让男人的眼睛发花,心魂迷醉。杨业就是在这条满是歌厅舞厅的大街上走着,但他对这些场合既生陌又无趣,觉得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进出的地方。他来这里只是不想呆在家里,因为他觉得家里有种让他透不过气的憋闷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