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不明所以,只能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又过了一段儿时间之后,长孙无忌仿佛才反应过来:“儿啊,起来吧,为父有话要交代于你。”
“请父亲教诲。”长孙冲赶紧拱手。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孙无忌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叹息了一声:“冲儿,为父今年已经六十又一了。百姓们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能活到七十岁呢?就算是太宗陛下不也是早早的就走了吗?我老了,就算是再能活,也没几个年头儿了。往后这长孙家可就要交给你啦。”
“父…父亲,为何如此说?您身子骨儿还硬朗着呢,儿不许您如此说,您必定能长命百岁。”长孙冲虽然并不聪明,但是却足够纯孝。对于长孙无忌一向亲近,甚至可以说他就是自己的天,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天会塌下来。
“痴儿,听为父说。我这一生纵横捭阖,辅助先帝创立这不世功勋。到了陛下一朝,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人臣巅峰莫过于此,为父没有什么遗憾。就是现在闭上眼睛,也没什么遗憾。”
“父亲……”
“听我说。”长孙无忌板起脸来继续说道:“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的几个弟弟。你们都没有从政的才能,也注定不能再官场上有所建树。若是为父有一天真有个万一,切忌立刻让你所有的兄弟辞官归乡,不可再贪恋朝中富贵。听明白了吗?”
长孙无忌言辞郑重,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长孙冲也不敢问原因,只是拱手扣头称:“是。”
“唉…为父执政数年,虽然如今看不出来,不过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一旦我走了,必然互不住这长孙家。”
长孙冲也不是傻子,经长孙无忌这样一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缘由,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是为父要特意叮嘱的,就是切忌一定不要与褚遂良,韩瑗,来济等人再有往来,听明白了吗?”
这下子长孙冲就不明白了,褚遂良是早在贞观年间就和家中交往甚为密切了,韩瑗来济更是父亲一手提拔的,今天这是怎么的了,突然之间竟然还不让往来了?
“儿不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长孙冲充分发扬了不懂就问的精神。但是他的父亲并不想给他解释:“你不用懂,也不是你应该懂得,按照为父说的去做就是了,哪怕日后他们其中有人权势比现在更甚,也不要与之交往。陛下仁善,定不会难为你等!”
至于最后一句话,长孙冲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难为他们……不过这么多年养成的听长孙无忌的总是没错。
“唉…”
这偌大的房间之中,长孙无忌的叹息之声一次比一次重,一时比一时频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