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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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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抚上他的眉眼,在他的脸上游移着,以手描摹着他的面目,“那以后呢?也会在我身边吧?”

“我何时离开过?”迟宇新低下头,慢慢浅啄着她的唇,声音低低的,那么动听。抚慰着她慌乱不已的心。

她笑起来,心满意足的模样,拽着他的衣领,红润的唇吻住他的,反被动为主动,灵巧的舌钻进他的口腔之中,挑弄着他的感官。

迟宇新将她按紧在怀里,细细地温柔的回吻着。

二十年前,迟宇新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梦想,转而学习经济,之后他拒绝回到迟氏,而是建立起自己的工作。那时候,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之中。他需要权利,需要这清河城不输于他人的实力。那几年,他甚至没有好好睡过一晚好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也是那时候,他落了胃病。

他甚至,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输不起,这场战役,从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容不得自己输。

他创造了这清河城的商业神话,打下了自己的天地。他手里有多家公司,其中两家公司已经上市,近三十家大型连锁超市,他甚至垄断了清河城的房地产业。迟宇新这三个字,成了人们望尘莫及永远不可匹敌的神话。

他终于站上了这生物链的顶层,不再依附着迟家,不再忌惮着姜家,可以无所畏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他不能允许和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是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他没有办法用这种借口自我安慰原谅自己。哪怕堕进地狱的底层,他也要一步一步爬上来。

如果是真的在意对方,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苦痛之中挣扎而无动于衷?

所以多年后,他看着顾锦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所有的道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浴火重生,也可以选择在地狱中自怨自艾。

他从来不同情弱者。

何可人被姜瑜囚禁的那年,迟家不肯介入这事,迟老爷子更是发了火,怒斥道:她自个母亲都不管她,我们这些外人多管这些做什么?更何况,姜家摆明了纵容她这么做,你敢这么堂而皇之与降价作对?迟宇荣也劝他这么做无异于和姜家作对,有害无利,何况他们连何可人被姜瑜藏在了哪儿都不知道。

迟宇新只能靠自己。他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一步一步设下圈套,将姜家逼进绝境,只得来求他。他开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将何可人交出来。

当时,姜靖华呆愣住,没想到他提的要求竟是这个,随后承诺会在两日内给他答复。

隔天,姜靖华便打来电话,报了个地址。那时候,天还蒙蒙亮,远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穿衣服的时候,扣错了两颗扣子。

等赶到临滨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上来。姜靖华站在门边等他,这别墅里的人空荡荡的,一屋子人全守在一楼的客厅里。姜瑜被姜靖华锁在了车子里,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姜靖华领着他去了何可人所在的地方。推开地下室的门时,他的指尖有些发抖。姜靖华没跟着他进来,同迟宇新的保镖一起守在门边。

他一步一步往下走去,里面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盏灯,幽幽地亮着,灯光很弱很弱。屋子里乱的很。何可人缩在床边,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神采,脸色蜡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瘦得不成人形,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连头发都干得跟稻草似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

何可人静静看着他,唇角抿着。

他在她身边半蹲下,慢慢抚着她的脸。她曾经的笑着的哭泣着的脸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与此刻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咬紧了牙,一时说不出话来。

何可人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凉,那手腕瘦得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

他看不下去,移开了目光,一只手搭在她的眼睛上,示意她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那一刻,在昏暗的地下室中,他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管她要的是怎样的生活,也不会管她愿意与否,这一生,他都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放她走。

他将她抱起来,她轻得怕人,完全没什么份量。他紧紧托着她,她乖得很,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胸口,跟小猫似的。

明明这么轻这么小,可两臂酸的紧。

那双手之中,承载着的,是她的命。

是他的命。

他抱着她走出地下室,她在他的怀里转了头,又迅速得埋进他的怀里。

在那地下室里待得太久太久,这刺眼的阳光,她定是看不了了。晕是湖住阳。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从别墅里出来,姜瑜一眼看到他,在车子里使劲地拍打着车窗户,一脸的狰狞,几乎要发狂的模样。

姜靖华恭敬地送他出门,才问道,“那……”

“回去等着吧。”他打断了姜靖华的话,他怕自己再听他说下去,会忍不住掐死他。

上了车,他拿了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又把自己的墨镜给她戴上。她蜷缩着坐在那里,低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不说话。

他的心揪住了,手指紧握成拳,指节寸寸泛白。

“我们回家。”他轻声开口。

姜靖华看着迟宇新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也上了车。姜瑜狂躁不已,非要下车将何可人追回来。

姜靖华甩手给了她两个耳光,姜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头子虽然脾气不好,可从小就没打过她。

“姜家差点毁在你手里!我不允许你再接近何可人!”姜靖华因为生气,声音都有些发抖。

原先他知道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与何可人似乎完全没联系的迟宇新,会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只为了将何可人带走。

两年前,他和周季尧一起喝酒。这么些年,他怎么喝都从未醉过,他自认为向来清醒理智。

周季尧却不信,他说,“你为何可人做的这些个事情,就谈不上清醒理智。她知道吗?她感谢你吗?或者,咱们再庸俗一点说,她爱你吗?”

周季尧和迟宇新一起亲眼看着何可人爱着顾锦言,看着她为了顾锦言不惜一切,看着她在顾锦言离开后是如何的痛不欲生,看着她因为顾锦言一夕之间变了性格。

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顾锦言。

迟宇新心知肚明。

可是,又能怎样呢?

周季尧看着他,长长地叹气,给他满上酒,“你当初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你费尽心思护住了她的周全,可惜,顾锦言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能得到她全身心的爱。现在呢?你把她留在身边,人心里还是没有你。你这么做,值得吗?”

周季尧说得,他从来都清楚明白。他也从没骗自己,连尝试骗自己她爱着的是自己,他都没有做过。

值得吗?

迟宇新想了想,抿了一口酒,“值得。”

周季尧苦笑,朝他举起杯子,“你还真是……”

傻,这一个字,他想了想,还是咽进了肚子里。十多年了,他也劝过,迟宇新却是铁了心。

迟宇新也笑,淡淡的,眼底里是一汪宁静的泉。

这么些年,她待在他身边,至少是安全的,至少不会受到伤害。

那么,这就值得了。

他想要她的心。

这并不假。

可与此相比,他更要她的安然无恙,要她这一生安稳度过。

迟宇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酒杯,头顶的光照在杯沿上,一圈小小的光亮。他定定地看了一会,才开口说,“我要的就是她安好无恙地,在我身边。既然已经得到了,可不就值得了么……”

他的声音轻得很。

周季尧看了他一眼,想起那个女人,一时无言。

不管怎么说,迟宇新都是在逞强的,都是在自我安慰罢了。若不是因为爱,他又何必十年如一日守在那女人身边。若不是爱,他又何必为了她,赔上了自己的人生。

爱着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期望对方也给予自己同样的回应呢?

可是,这些话,周季尧却不忍心说出口。

那一晚,迟宇新喝得醉醺醺的开车回家。周季尧说要找人送他回去,他执意不肯。一路上,他开着车窗,任由风灌进来,刮着他的脸。

已是一月份了,晚上的清河城格外的冷。那风跟刀子似的,凌厉的打在身上。

他想着喝酒那会周季尧说得话,很多过去,都涌上来。

他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值得吗,后悔吗?

他想起地下室里,何可人瘦得跟竹竿似的,缩在墙角,整个人都灰蒙蒙的。他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自然是没有。

希望你安然无恙。

但愿,是在我的身旁。

如今,不是都齐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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