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现在说话方便吗？”电话那头康姗姗问康峰。

“方便，怎么了？”

“你给我说个实话，你在那边究竟怎么样拉。”

“很好啊，刚找了份工作，还不错，工资五千多。”

“那就好，~~~我给你说，以后没事多给琳琳打电话，没妈妈的孩子真的很可怜的，虽然我答应了帮你照顾，但我毕竟是小姑，还是不能代替爸爸妈妈的位置你懂吗？嫂子已经去世多年了，康琳现在也慢慢长大了，你不能再不管不问了，那几年当兵确实亏了她不少，现在你要好好关心一下。”

“对~~~~~~~~。”

“你别光对对对的敷衍我，嫂子在的时候，别人问他爸爸，嫂子都会告诉他，爸爸是军人，要为国守边，现在呢，你已经退伍了，但还是不能回到他身边，你让我怎么回答？你知不知道他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逛街的情形吗？她很羡慕，非常羡慕！”康姗姗很激动的说道。

听完妹妹康姗姗的话康峰心里不是滋味，他拿着电话始终不说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康姗姗。

“其实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支持爸妈的决定让你早点回来，虽然工资可能没那么高，但至少一家人还像个一家人，嫂子也可能不会死，现在好了，军人又不能当一辈子，在三十而立的关键年龄又把你给轰了回来重新做人，我有的时候还真怀疑你当初是不是······。”电话那头康姗姗显得很激动：“现在我给你抱怨几句是在提醒你，你知道吗？”

“嫂子当时为了你是多么的辛苦你知道吗？大家都知道你有苦衷，我们也知道你在部队辛苦，

“我知道！”康峰就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你又想说，你已经不是军人了，你功德圆满了，家里的担子和责任该挑起来了，要转变身份~~~~~~~~~~。”

面对妹妹康姗姗的话康峰明显无力招架，他一直手拿着电话听着康姗姗叨叨很少说一句话。

·············

北京的夜晚霓虹闪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尽情的享受着和谐，步行街的各大商铺挤满了俊男靓女，大包小包每人手里都提着自己在商铺精心挑选的物品，在步行街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巷子里，小吃摊主正在火热的为客人炒菜，康峰和唐军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喝着地道的北京二锅头。

“我觉得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做选择题。”康峰有些醉意的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说道：“从容、彷徨、勇敢、害怕，···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选择。”说完康峰转脸盯着唐军看。

听完康峰的话唐军没有回答，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然后看了一会儿说道：“担当···使命担当，我们也只能选择担当。”说完唐军一口将花生米吃了下去然后看着康峰又说道：“因为我们曾经是军人。”

“呵呵··对，对，担当···。”康峰放下筷子看了看巷子里吃饭的人群说道：“你知不知道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最柔软的地方。”

唐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知道···。”

“哎···我女儿今天过生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真是失败啊··。”康峰无奈的说道。

“呵呵，当兵的嘛，这是没办法的，老婆孩子会理解的。”

“我老婆已经去世了。”

听完康峰的话唐军愣住了，他似乎知道自己可能问错话了忙说道：“不好意思，提到你伤口了。”

“没啥，来，喝酒···。”说完两人拿起酒杯各喝了一杯，酒很苦，就在酒下肚的一瞬间两人都露出同样的表情。“这酒还真不错···。”唐军说道：“来，倒上。”

“我去年退伍回家的时候，她明明知道她妈妈已经去世了，她却抓着我的手问我妈妈去哪了，我也明明知道她妈妈已经去世了，我却还告诉她妈妈很快会回来，问得最多的就是我会不会再次离开他，我也总说不会，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骗人的话。”说道这里，康峰的眼睛似乎有泪光闪过。

“想他们拉？”唐军问道。

“你说呢···！”康峰的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三月份，对，是三月份我离家北上的时候，我原以为他会哭，我早早的就起床到了车站，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后面一路追到了车站，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没有哭，而且还替我提包，还在超市为我买了车上吃的东西，和他妈妈一样漂亮，一样懂事。”

“哎···你真不应该退伍···。”唐军皱了皱眉小声的问道：“你离开部队的时候肯定哭了，呵呵，哭了！”

康峰一直低着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说道：“什么样的身份决定什么样的选择，像你说的，在当时我只能选择担当，不存在什么应不应该，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嘛。”说完康峰拿起酒杯一口就将一两二锅头干了下去然后对着唐军问道：“你呢？”

“我？”唐军摇摇头说道：“呵呵，我能有什么啊！”

“行啦，既然是一起扛过枪，一起piao过cang，你心里有没有事我能看不出来？”康峰看着唐军说道。

听完康峰的话唐军沉思片刻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他说道：“呵呵，我··哎，一言难尽啊。”说完后唐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中饱含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