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敬希觉得更好笑了:“打下鑫城的你应该更英明神武才对吧?谁知其蠢如牛!你从我们地盘前往鑫城时,知道我们为何不留难你?”
如果他战死在鑫城,对某人有好处,某人特意买通沙漠鬣狗放他过去。如果他赶回疄品郡王身边。对某人没好处,某人买通沙漠鬣狗堵截他。
这个某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大王子心神悲愤,脱口而出:“你们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
明敬希为首的所有马贼,眼神一冷!大王子彻底激怒了他们。这诚属不智。他本来也没打算与沙漠鬣狗为敌。只是忽然猜出他弟弟买通马贼堵截他,免他回去争遗产,他心中愤慨,一时口不择言。
现在再要后悔,也已经晚了。
四周传来弓弦拉紧的声音。气氛沉凝,一触即发。
大王子作啸声,初时细不可闻,刹那间便响彻全场,盖过明敬希下令放箭的声音,一时间人人有点惊惶失措。
大王子开始动作。他手中的兵刃变作一团寒光。寒光再爆射开来,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他的身形消失在满空寒芒里。
怒喝声纷纷自四方传来,劲箭盲目射向光芒的中心。只有寥寥数人,仍可察觉到浪翻云在神兵护体下,闪电般掠向为首的明敬希。
他擒贼先擒王!
沙漠鬣狗的大将们也勇于护主。左将首先向大王子攻去,人还在半空中,忽感有异。疄品大王子变招,一道长虹从左将脚下处射来。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兵刃立如闪电劈出。一触长虹便运力一绞,立时虎口一阵剧镇,兵刃几乎脱手,他自己也险被击中。一个倒翻,借势坠地。那右将则踢向疄品大王子,足尖有毒刃。
疄品大王子刚击退左将,眼前寒光一现,一道飞芒破空而至,事出意外。难以招架,强运神兵,硬是将右将挥开半尺,自己也倒翻坠地。
两个将领把疄品大王子逼退,明敬希也起身,双掌有如双飞彩蝶,连续击在疄品大王子身上。大王子闷哼一声,倒跌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明敬希毫不放松,追跃过去,举足蓬的一声踢在疄品大王子身上。
这种电光火石的要命时候,大王子还有余心忖道:咦,此人的脚很小!
随即,他整个身体应这只很小的脚而起,飞过半个很好看的弧线,轰的一声跌在沙地上,扬起一天的黄尘。
他全身都痛,想挣扎起身,那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咽喉上。大王子看自己的从人,也都被制住。沙漠鬣狗名不虚传。却也是他这个当主将的不争气,两三个照面下被制住了,害得手下投鼠忌器。
“喂,”疄品大王子没好气,“你出这种腌臜任务,算什么英雄。”
“谁要作英雄。”明敬希冷冷道,“我制住你就完了。”
大王子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这个王室遗孙、马贼首领。忽然之间他低声下气:“你放开我,我保证不跑就是了。”
对于这个保证,马贼们都同声嘲笑。但是明敬希看了看他,居然说声“好”,果然把脚缩了回去。
大王子坐起来,喘息片刻。明敬希站在不远处。马贼们押着他的整支队伍,虎视眈眈。大王子问明敬希:“现在我们怎么办?”
明敬希冷笑道:“放心。对方没叫取你性命。你在这里宽坐个半天,耗点力气。座骑都给我们。你们自己慢慢的走回去,也就是了。”
大王子半天不言语,想着父亲的终是送不成了,遗产怕也没指望了。早知如此,不如留在鑫城。现在他不在鑫城,想着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怎么办呢?是不是又被凤翔收回去了?他留下的人是不是也凶多吉少?想到此,真叫人丧声。他叹口气。
明敬希睨着他,道:“老父还没过身,争遗产争得唉声叹气,真没出息。”
咦?大王子瞪起眼睛:这冤枉他了!可是——也不算完全冤枉。他驳不了嘴。
天空中忽有眼泪落下。噼哩啪啦的。竟然是下雨了。“下雨了!”马贼们欢呼,互问:接雨水的器皿呢?
唉!这雨来得突然,器皿没有准备好。他们连忙要回去接雨要紧。这任务都在其次。他们反正已把大王子整支队伍加以束缚,就准备丢在原地,叫这些人自生自灭。
谁知雨不过下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乌云却越布越紧,风吹得很厉。马贼们都变色。这次不是喜色。“暴风雨!”明敬希道。
沙漠里有时也会有暴风雨,却不是好事。他们更急着要赶回他们的驻扎地去。大王子坚持要跟上。明敬希不许。大王子已经落败,吃了亏,毕竟被他制在原地,大概要两刻钟才能脱身。
雷身轰鸣。没人想得到沙漠里的雷会这么可怕。然后大雨才下来,简直不是雨,是整盆的水往地上倒。沙漠里的沙子被漾起来。水混和着沙,很容易把人淹死的。大王子整支队伍都忙着自救免于被淹死,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大王子忽然觉得身上多出了力量。他顾不上想这力量从何而来,连忙先把手下都救起,又去找马贼的驻扎地。这次他找得比较容易,因为看见有绿叶漂出来。他顺着绿叶的方向走,找到绿州,就是马贼的老巢。不少树遭雷击,大雨如注,汇成千万条河流、乃至小湖泊,绿洲的土壤变成一种絮状沼泽地。与此同时,狂风大作。树枝像玻璃一样被折断,大批的棕榈树连根折断。这是灾难。明敬希率领马贼们救灾,先转移妇孺。那银盔被甩到了一边,黑色长发湿答答粘在颊边,一双眼睛越发的黑而大,更像个女孩子了。大王子叹了口气,也指挥人马参与抢救妇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