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婆子说了,陪送的铺子、庄园还有田产地契什么的,就直接给了王秋荷,只在单子上显示就是了。
另外那些床榻、家具,并珍贵的首饰、衣料也就直接送到了王家在京城为他们小两口准备的房产里。
一听说王家为他们小两口准备的房产,甄氏就气坏了。这是什么意思,自家出了那么一大笔钱,合着王家出了一个院子就心疼了。还特意说明了是给他们小两口准备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是出了钱卖了儿子?
可让甄氏更生气的话还在后面呢。
那婆子还说了,王秋荷三年前就跟随着漕运使在这大广府居住,平日里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是由王秋荷做主。以后等刘家人进到京城后,甄氏可以省心了。
省心,这不是逼着自己交权吗?
那个又丑又笨,眼睛长在头顶的女人还没有进门竟然就开始逼着自己交出中馈之权了。如果不是有刘海放在一旁暗自扶住了她,甄氏当时气得差点直接上去撕了那个婆子的嘴。
所以现在,甄氏哪里还有心思去为他们的婚事去操心。
而此时,见骂了半天人的甄氏稍作了一下停顿,旁边伺候的刘婆子连忙从桌子上端过来一盏茶说道:“夫人,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甄氏也不客气,半坐起身子,拿过水杯喝了几口之后继续躺下骂人。
“王秋荷长得那么丑,能攀上我儿已经是她上辈子积德了。”说道王秋荷的模样,甄氏脑子里仿佛出现了她的模样,顿时声音提的更高了:“长得那么丑,怎么还好意思天天出门在外的折腾吗?难道不该整日躲在房中不出门,省的让人笑话么?”如果要是整天躲在房中了,也就不会夺自己的掌管的中馈了。其实甄氏还是不想交权。
“西瓜脑袋,冬瓜身子,腰粗腿短,真是太委屈我儿了。”甄氏一想到刘海放英俊洒脱的外貌,心中不觉为儿子抱屈。突然,她想起什么似得,抬头看向刘婆子说道:“你说那个贱人腰粗屁股大的,是不是出过什么丑事,要么怎么会有一副妇人的模样?再说了,如果要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十七八岁了才找人家啊?”
一听这话,刘婆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自家夫人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质疑自家的儿媳妇偷人,岂不是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
“夫人,这话可是说不得。”刘婆子连忙再次将水杯递过去,希望能堵得住甄氏的嘴。再说了,她可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王秋荷后,自家夫人可是曾经高兴的说过,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还等着王秋荷早日为刘家生下嫡孙呢。这怎么到现在就变了样呢?
“说不得,为何说不得?”甄氏又润了润嗓子,说道:“她就是身份在高,也是我的儿媳妇,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当婆婆的别说只是说她了,就是骂她,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是,是,夫人说得对。”刘婆子敷衍着,却希望甄氏早点结束这种抱怨。甄氏的难受她也明白,可这段时间天天听甄氏抱怨,耳朵都快被磨去一层皮了。
恰好,门口有丫头对着示意,看来是有事情,刘婆子连忙跟甄氏说了一声,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等刘婆子回来,甄氏问道:“什么事?”她只是不管刘海放的婚事,别的事情照管不误。
“也没什么,”刘婆子摇摇头,继续说道:“是院子里的婆子看到舅爷来过了,只不过舅爷只是在书房里跟老爷和少爷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甄义来过?”一听这个名字,甄氏就禁不住有些头疼。甄义是她的亲兄弟,帮助刘家在织造朝霞缎的织布坊里当眼睛,做事。这段时间织布坊频频出现各种事情,都是甄义过来报信的。
所以一听到甄义来过,甄氏就明白肯定是织布坊有出问题了。以前她蛮希望跟这个兄弟来往的,可这段时间,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兄弟又来了。
“是,已经走了。”刘婆子自然明白甄氏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也就自动回答道:“脸色如常吧。”
这就说明今天发生的事情应该不算大。
轻叹了一口气,甄氏马上又想起来了,也就说道:“你看到了没有,这王氏还真是扫把星。以前放儿没有跟她开始来往的时候,家里可是人人顺,事事顺。定亲前一夜内院里起火,王秀芝也疯了,都是因为她的过。”
“行了,又说什么呢?”门口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让甄氏顿时一愣,然后连忙让刘婆子扶着她起身。
过来的是刘家父子。
可能在院子里听到了什么话,刘四通脸色有些不好看,让房中伺候的人都退下后,对着甄氏说道:“整日胡说什么?人还没有进门,你就较上劲了,能不能胸怀放宽广一些?”
“父亲,”刘海放回头看看父亲刘四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又走到床榻前握住甄氏的手说道:“母亲,父亲和我岂是久居人下之人。你放心,如果等以后咱们在京城站稳了脚步,王氏这样的人不要也罢。”这是他的心里话。要不是现在还要依靠着王家帮忙周旋,他才不会娶王秋荷那个自作聪明的丑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