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浣闻声回头,见男人挽了袖子,竟是也要动手,手上立刻加了力道,寻着男孩的腕骨一拧,男孩便啊的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向碧浣的目光流露出惊恐,哇的一声开始哭,“叔父,疼!疼死我了!”
这一哭倒是把碧浣给哭愣了,想她不过会些拳脚功夫,就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了,不由尴尬起来。
男人也被哭蒙了,手忙脚乱的在男孩儿胳膊腿上摸了摸,“哪儿疼啊,告诉叔父!”
男孩儿咧嘴大哭,不止引来了佛殿外的人围着殿门口,殿后念经的和尚们也被引了过来。
执事和尚忙过来扶,一边问,“小施主因何事哭,不如告知贫僧。”
他的手直接捏在了男孩的手腕上,惹得后者哭的更厉害,声音更大了,“疼死了,我手腕疼!”
执事和尚讪讪,他的力气有那么大吗?不过轻轻捏了一下。
“你快别哭了,越哭越疼,我给你装上!”碧浣说,一边扶起白禾往后面挪了挪,男孩哭的她声势浩大,男人又是一脸仇视的看着她,她一下子就猛住了。
“怎么了?”
“殿里怎的这么吵?”
“好像在争执谁是土匪。”
“可这三个孩子一个女子,剩下的男人又一看就是渔民,土匪在哪儿?”
前后围着的人互相议论,雨儿属于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的主,听见这边话声嗡嗡作响,看佛像的心思瞬间散了,立马跑回佛殿,挤到人前张望,呀了一声,“碧浣姐姐!”
碧浣扶着白禾站在殿中,闻声回头,见雨儿后面跟着宁云筱,就和看见了救星一般。
“姑娘!”她立刻说:“这孩子掐着白禾不放,奴婢卸了她的手腕!”
宁云筱觉得这男孩定然是哭的太过投入了,根本没听见碧浣的话。
“别哭!一会儿就不疼了。”她走上前,半蹲下去,一手抬直男孩儿的胳膊,一手握住他的三角骨。
男孩儿的哭声顿时又高了一个分贝。
男人急着喊,“你这是干什么?”
话音没落,就听见“咔嚓”一声响起,明显是接骨的声音,怀中男孩的哭声小了,他却顿感汗毛都竖了起来。
碧浣舒了口气,总算是不哭了!
谁料男孩不哭是不哭了,却抬手一指,大声喊,“土匪!”
这回众人都听清了他的话,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白禾在那儿缩着身子往碧浣身后躲,不由兴趣恹恹。
有人说。
“莫不是疯子吧?”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是土匪,连杀人都不会!”
男孩儿涨红了脸,大声喊,“我才不是疯子,要不是他,我爹娘才不会死!”
宁云筱立时神色一凛,这时男孩回头和男人说:“叔父,抓他去见官!”
男人自然点头说好。
她立刻拦住人,压低了声音,“杀了你侄儿爹娘的可不是土匪,把事情闹大,身处于威胁之中的可是只有你叔侄二人。”
男人脸色一僵,隔着幕篱看不清女子的脸,但威胁之意他却是听的出来的,他不自觉的就矮了气势。
而且女子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侄儿的肩膀上,再挪几寸,就移到了脖颈处。
宁云筱见男人没了动作这才起身,碧浣立刻拉着白禾走过来,因着男孩说的话她也通透了思绪,立刻对执事和尚说:“我等与这二人有些误会,贵寺可有禅房空着。”
执事和尚也立刻回话,“自然有,劳烦几位施主移步。”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几人欲走出佛殿。
在殿门前堵着的众人立刻退散开来,宁云筱几人快步跟出去。
……
深巷后的宅子里,七八个黑衣人在里面搜索一番,查无所获才翻墙出去。
小厮从门房里探出头,见院中空无一人,松了口气一般的说:“走了!若不是老伯早有警觉,藏了起来,就要被抓了。”
“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他半问半叨咕。
“不是没被发现,而是这些人要找的不是咱们两个。”老伯说道,“是什么人我也说不清,总之是冲着王爷来的就对了,这宅子我看了八年,有人找到这里还是头一次。”
“冲着王爷来的?这还了得?”小厮惊诧,“这得立刻禀报王爷啊!”
说着就要出去。
“哎,等等!”老伯一把抓住他,“万一外面有人盯着怎么办,说不定就等着你去禀报王爷,使得王爷过早的做出动作,暴露了对应之策。”
“这、这怎么办啊?”小厮一愣。
老伯说:“走密道。”
……
执事和尚将几人领到禅房便退了出去,紧接着有小和尚奉了茶水上来,几人喝过,宁云筱看这对叔侄平稳了心绪才开口。
“贵姓?”她问道,“怎么称呼?小孩子又叫什么?”
男人一绕,想也没想的说:“免贵姓陈,单名一个海字,我侄儿缓满仓。”
话毕才反应过来被套了话,不由多了几分恼色。
宁云筱不在意。
“事出从急,方才冒犯了。”她说道,使了个眼色给碧浣,示意她赔礼。
碧浣才要开口,男人就说:“不必了,我与侄儿就想知道姑娘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用防范的眼神看着宁云筱,对白禾也是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