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轻很绵的应了,两人在温水中纠缠不松手,屋中的温度突然就升高了,到最后,孙世宁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他脱去衣服,再肌肤贴合着从浴桶中打横抱出来,又怎么在锦被中,红浪翻滚,鸳鸯交颈,直到外头敲了三更,才累得全身脱力,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天色已亮,屋中也被收拾的干净妥当,她想要翻身,觉得后腰快要断了一半,苦恼的用不上力,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绕过来,缠住她的纤腰。
沈念一埋首在她的后脖颈中,细细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沉声道:“冬青已经来将浴桶收走,地上都拖干净了。”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孙世宁知道被子底下,两人是肌肤紧紧贴合,稍微的动静,都能换来对方的反应。
“你累得昏睡过去,我没有舍得喊醒你。”反而是这个努力耕耘半宿的人,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一个翻身先起来换衣,又亲自替她挑选了进宫的衣裙。
“进宫穿这么素净?”孙世宁拉高被沿,见到他取出的是月白的裙子,天青色的如意绦,裙裾中虽然绣着精致无匹的兰花,却很隐秘。
“素净些好,你是去为红桃澄清事情的原委。”沈念一双臂展开,将她半搂半抱起来,咬着她的耳垂道,“要是太累的话,缓一天?”
“不,不能再缓了。”公公婆婆应该是明天进宫,婆婆已经言明想早日打道回府,她必须要抓紧才行。
沈念一亲手替她穿衣,穿着穿着不时亲她的肩膀,她的手臂,甚至是她的膝弯,她被亲得全身发软,咯咯笑道:“别闹,我怕痒。”
沈念一这才正经起来,又替她套上鞋袜,才推门唤人,冬青进来替她梳洗打扮,梳头的时候,隔着镜子忍住笑。
“怎么了?”孙世宁不解的问道。
“大人是不是故意的。”冬青指了指她露出的皓颈侧面,还有背后,“都留了印子的。”
孙世宁恍然明白,这都是什么印子,他果然就是故意的,让她带着这些去见皇上,也算是彻底打消了某些可能会发生的可能:“用粉盖一盖。”
“不能尽数盖住。”冬青边笑边用粉扑在吻痕上使力。
“无妨的,能盖多少是多少。”孙世宁又不是愚钝之女,沈念一回来后的反应,必然是皇上说了什么,那一日,皇上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她心里头有些酸涩也是正常。
甚至以为,自己会选择尽少的进宫,尽少的与皇上碰面,却不曾想,才隔了几天,她又要主动进宫了。
红桃显然也被管教过,大红的衣服都换下来,穿了件不起眼的靛青色衣裙,头发东北梳得很整齐,除了胖粗腰圆些,看着也是个正经家的闺女了。
待坐上马车,孙世宁忽然问道:“鲁幺的伤都好了?”
“多谢夫人关心,都好了。”鲁幺看着也清减了些,“不过是些皮外伤,要是哼哼唧唧的躺着不起来,以后还怎么做人!”
孙世宁一下子被他的爽直给逗乐了:“皮外伤也惹得冬青哭了几次。”
“她,她,我总觉着她临危不乱,很是大胆,偏偏爱哭的毛病。”鲁幺支支吾吾道,“夫人要好好劝慰她才是。”
“她也不是见人就哭的,你怎么不领情?”孙世宁笑着问道。
“夫人的话,我记下了。”鲁幺到底不善言辞,一旦心领神会,直接给了答复。
“走吧。”沈念一骑马陪在车边。
马车缓缓驶动,红桃居然握住了孙世宁的手,低声道:“小媳妇,我有些害怕。”
“怕见皇上?”孙世宁拍拍她的手背问道。
“怕说错话,做错事,连累了你和一一。”红桃压着嗓子道。
“不会的,我说过,对于家人之间谈不上连累两字,我们进出一个院门,在同个桌上吃饭,便是为了互相扶持。”孙世宁想到个要紧的,“等进了宫,在皇上面前不可喊我小媳妇。”
“那,那我喊你沈夫人。”红桃握紧了拳头道。
“很好,便唤我沈夫人,我会同皇上说明一切原委的,错不在你,或许会有些小小的惩戒,但是绝对不会是杀人偿命那么严重的。”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没有你的冲动,我或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红桃根本经不住这句话,忽然侧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孙世宁,差点哭出来:“小媳妇,我死了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