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百育淡淡笑了笑,“早年边关战火纷乱,民不聊生,清妃娘娘的家便在那时被人毁了,后来有人发现她的美貌,便把她献给皇上,果然深得皇恩多年,这些年清妃娘娘一直圣恩不倦,靠的不仅仅是美貌,更多的是智慧。”
似乎并无特异之处,宇文晔便道,“石大人所言极是。”
石百育顿觉说的有些多了,遂道,“世子爷急着赶路,老臣也不多说了,等郁姐儿回到京城,定让国公爷亲自去王府拜谢世子爷。”
宇文晔顺着他的话站起身来,“石大人不必如此,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赶路了,请石大人回去吧。”
没能留住他们,石百育似是十分遗憾,但皇命难违,他亦不敢强留,遂站起身抱了抱拳,“世子爷,一路顺风。”
宇文晔抱抱拳转身朝茶铺外走去,黎言裳紧随其后。
石百育疑惑的目光紧紧的跟在黎言裳身上,渐渐的露出些迷茫来,他怎么会把世子妃看作清妃呢?
经了这一回事,两人再没了闲逛的心情,索性回到马车里,准备启程赶回京城。
奇怪的是,马车却已不在原处了。
黎言裳有些奇怪,“咦?白吴哪里去了?难不成也逛街去了?”
宇文晔双目四下里张望着,回道,“不会的,除非有什么顶要紧的事。”
两人正说着,远远的看到马车自北边驶过来,白吴端坐在马车前头,扬起长鞭挥在马背上。
到了跟前,白吴跳下马车,躬身道,“世子爷,京里来消息了。”
黎言裳微微一愣,方才撒谎皇上命宇文晔回京,难不成真来圣旨了?
宇文晔沉声道,“什么消息?”
白吴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宇文晔。
宇文晔展开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黎言裳凑上去,瞟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一把夺过那张纸条,只见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几四个字,“梦妃已疯。”
一瞬间,黎言裳的心沉到谷底,面色严肃的望着白吴,“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确切吗?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吴看看宇文晔,回道,“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有人专门把这张纸条送到晋王府里。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并未提起。”
黎言裳心底微冷,回过身一把抓住宇文晔的胳膊,急道,“怎么办?到底是不是真的呢?言梦怎么会疯了呢?怎么会?怎么会呢?”
她进宫看黎言梦时,虽然黎言梦身不由己,但精神却是好的,才出来这么几日,黎言梦怎么就疯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晔紧紧握住她的手,直直的望进她眼里,安慰道,“别怕,咱们马上回去,我马上进宫去见皇后,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言裳重重的点点头,拉着宇文晔的手,匆匆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总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可黎言梦到底因为什么发疯呢?
从她进宫到现在一直存在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黎言裳的心也如同这些藏在暗处的隐秘一般,见不得光明,她满脑子都是往最坏的地方想,一刻也停歇不下来。
想起她曾经对黎允做过的保证,想起祖母临走前对她们姐妹的担心,想起黎言梦曾经对她善意的微笑,她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宇文晔见她心神不宁,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时不时的安慰两句,却不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他吩咐白吴极速奔驰,一路赶往京城,整整两天两夜未停歇,吃喝睡全都在车上,只偶尔下车方便一下。
到了第三日傍晚,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宇文晔来不及回晋王府,兀自下车径直奔去了皇宫。
而黎言裳乘着马车独自回了晋王府,霓裳院里的人见她突然回来,都吓了一跳。
宝瓶喜极而泣,紧紧的搀住黎言裳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世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了,这些天您在外头怎么样?没有奴婢伺候着,您习不习惯呢?”
江妈妈从屋里奔出来,一把抱住黎言裳,觉出她身子冰凉似是在瑟瑟发抖,急忙道,“宝瓶,快扶姐儿进屋,外头冷得很。”
她又见黎言裳面色苍白,眸色恍惚,一颗心不由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