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夫人,完全没听人说过,小区里不认识的人,都以为她是谁家的保姆。
轻手轻脚的下到一半,空气里隐约透出一股子霉味。薛宁扬手挥了几下,屏住呼吸继续往下走。
地下室只有一层,正对着楼梯的是一扇密码门。薛宁松开顾旭白的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笑。“二哥,你能开开么。”
答案是肯定的,门后的景象更是惊喜十足。
薛宁站在房门口,必须要双手抓住门框,才勉强撑住身体不滑下去。
“薛宁?”顾旭白伸手扶住她,眼底写满了担忧。“能撑得住么。”
薛宁闭了闭眼,冷汗层层冒出来,使劲抓住他的手。“我如果说,想要亲手杀了他,你会拦着我么。”
“不会。”顾旭白收紧力道,狠狠的抱了她一下。“我会给你递把刀。现在,你休息一会,等着我拍视频。”
薛宁勉强点了点头,虚脱一般,浑身无力的倚着门框,机械打开录影设备。
并不鲜见的场景,若是以往,她看过便看过,最多在心里默默的骂一句粗。然而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切,不仅跟她息息相关,那些珍宝当中还有她家传的东西,多讽刺。
——
耿俊豪给开了房间,但是因为顾旭白反对,最终没有入住。
薛宁从别墅里出来就一直板着脸,到了酒店,她一进房间马上打开平板,周身都围绕着一股挥不去的浓烈杀气。
房里的气温并不高,甚至有些凉,可她的额头依旧湿漉漉的,汗水绵绵密密冒出来。
顾旭白去给她倒了杯水,放到手边的茶几上。“你想查什么,可以告诉我我来查。”
薛宁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平板放到一旁,歪头靠到他的胸口。“找到八爷和蒋卿云,找到君安国际艺术品拍卖公司违法的证据,找回那些被偷运到国外的文物。”
“一直在找,目前已经有了眉目。”顾旭白低头,轻嗅她的发丝。“还有呢。”
“曹建安说两份卷宗都没了。”薛宁的嗓音低下去,细的几乎听不到。“这不是真的对么。”
“有没有卷宗,都可以给你爸爸翻案,别担心。”顾旭白的手滑下去,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微微仰起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先把手治好,谢爷爷说已经延误了时机,再不治疗会彻底废掉。”
薛宁默默点头,圈着他的脖子,疲惫闭上眼。
定了第二天早上的航班回帝都,薛宁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恍惚想起自己答应神秘人的条件,猛的清醒过来。
他说,除了曹建安的视频之外,他还有资料要给自己。
放轻动作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后闭着眼适应了下光线,慢慢睁开一条眼缝。
凌晨四点半……难怪这么困。
薛宁打了个哈欠,使劲揉了揉眼睛,把手机丢开翻身抱住顾旭白。
顾旭白睡觉比她还轻,她每次翻身,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并自然而然的将她抱紧。
“二哥?”薛宁知道他醒了,闭着眼睛爬上他的胸口,张嘴咬他的肩膀。“要么。”
顾旭白没说话,掌心从她的肩头滑落下去,掐住她的腰窝把她抱下来。“房里没有套。”
“安全期。”薛宁捧着他的脸,才睡醒的嗓音隐约透出几分软糯。“二哥?”
顾旭白没说话,抱着她躺了一会,伸手把床头灯打开亮度调到最暗,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目光炙热。“万一有了不许打掉。”
“我这里没有万一。”薛宁扬起唇角,清丽苍白的脸庞在暖黄朦胧的光线下浮起生动的笑。
顾旭白胸口有点闷,心底的火却一瞬间被她点燃,不再有半分克制。
定的是早上8点的航班回帝都,做了两次起来洗漱之后,早餐都没吃就直接出发去机场。
顾旭白一路上都在看着她,满心希望她不要吃药,最好把这事忘了。
他很自私,只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薛宁上次高烧昏迷,中间醒过来一次,绝望之极的跟滕逸说:活着对我来说如同身处地狱,如果不是爸爸的案子还没得到公正处理,多一天,我都不想忍。
顾旭白当时就在门外,心脏仿佛被人扼住,每一次呼吸都是凌迟。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拖住,直到她心甘情愿的打消寻死的念头。
登机前,顾旭白在贵宾室跟梁秋视频,薛宁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疲惫的闭着眼假寐。
梁秋被顾旭白逼着管理公司,怨念大的很,唠唠叨叨的说完工作的事,话锋忽转。“二哥,要不你换个人吧,老爷子的火气我真的消受不起。你这才走,我就连着两顿饭都是跟相亲对象吃的,坑死我了。”
顾旭白按了按眉心,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梁秋见他不吭声,胆子又大了些。“薛宁到底哪点好?老爷子让我给问问,除了她你是不是谁也不要?”
“梁秋,好久不见。”薛宁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凑过去,唇角自然向上提起。“你刚才说什么?”
“嫂……子!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梁秋吓得一下子坐直回去,光速变脸。“公司没什么事,老爷子也很好,二哥你带着嫂子继续度蜜月,不要想我哟。”
说完,视频也跟着中断。
薛宁偏头,伸手抓住顾旭白的领口,似笑非笑的眯起眼。“度蜜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