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哼了一声,用衣袖抹了被他摸过的脸颊,埋怨道:“汗腻腻的,乱摸什么?”见雷顿和思菊都不在了,便问:“你的两条尾巴呢?”
凤九渊道:“让他们去国师宫候着了!”拉起九疑的手,道:“走,里面说话……”
重生殿已经清了场,除了他们再无第三人在场。
凤九渊恭敬而虔诚地对凤凰神像叩拜了之后,搬了个圃团坐了下来,对九疑道:“来,你也坐下!”
九疑唉地叹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不能在醉颜堂谈?非得到这里来,搞得这么庄重其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凤九渊道:“当个凤凰神,当着老爹,你告诉我,姑姑为什么会离开?”
九疑很干脆地答道:“不知道!”
凤九渊道:“不知道?”
九疑道:“你也不想想,那会子我才多大点?这些事情大人们会让我知道么?”
凤九渊嗯了一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这得看你想知道什么。如果要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怕是一年也未必说得完。你也有时间听?”
凤九渊皱起眉头道:“原来你也滑头。”
九疑笑道:“这可不能算是滑头。”
拿她没有办法,凤九渊只得问凤鸣归,结果喊了半天,凤鸣归也没个回应。凤九渊就越觉得纳闷,问九疑:“老爹这是怎么了?”
九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当然不高兴你这么刨根究底了!”
“可……”凤九渊本想争辩两句,但想到这后面肯定藏着父亲痛苦的回忆,只得叹了一口气,道:“老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我拿姑姑当亲人待还是拿她当敌人待?”
凤鸣归终于出声了,道:“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么?”
凤九渊道:“你若是别人,我绝不会多此一问,但你是老爹,而她又是你的亲妹妹!”
凤鸣归叹息了一声,久久不语。凤九渊和九疑从这一叹里听出了无穷无尽的悲伤和苦涩。
就在凤九渊静等着老爹的答复时,九疑的眉头陡地皱了起来,喝道:“谁,出来!”衣袖一拂,面前的虚空恍若微风吹皱的湖面般荡漾了起来,只见她探手一抓,一道人形便从荡漾的虚空中飞扑而出。人未到,数道冰棱闪电般射向九疑。九疑淡然得很,左手在胸前轻轻地拂,无坚不摧的冰棱便纷纷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右手作兰花指状,在空中虚点,每点一下,闷响之声大作,不单是重生殿,好似山河天地都在震动一般。而坐在一旁的凤九渊直感到心脏好像都要被震出来了一般,说不出的烦恶难受。
那人显是极为忌惮九疑的右手,每一指下去,她的身上便会迸裂开无数的寒冰,溅得到处都是。在九疑点到第五下之后,那人终于寻到了反击之机,双手连连挥弹。刹那之间,只见无数的暴雨般倾泄而下,直射九疑。九疑依旧是左手拂云式,右手虚空点击,任它冰棱漫天,也不过尽是浮云,一拂了之。
凤九渊坐在一旁,直看着目瞪口呆,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一轮攻击失效之后,那人到底是不服气,双手连挥,有如拂动琴弦一般,指尖不时射出晶蓝色的冰弧,一个接一个,激起时,快若闪电,舒缓时,慢若游鱼……手下不空,脚下何尝又停歇了,只见他以脚尖为笔,在地上左一横、右一竖地划着,也不知道要划着什么出来。
而这时,九疑的右手手式连变,闷响声是越来越重,凤九渊直感觉他们好像被关进了一面大鼓中,咚咚的声响直震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那人双手是越拂越急,双脚左右划动,好像起舞一般,看得凤九渊越的茫然。
终于,那人的手和脚都停了下来,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条拐杖落在手里,杖头闪过一抹晶蓝的光华,直射九疑。
九疑不动有若明王,面色沉静,不惊不惧,双手结于胸前,不断变幻,口里念道:“临……”每吐出一个字,在她为中心的虚空就会荡漾出波浪般的纹理,威势极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