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复道:“皇上这样想,大臣们却未必这样看!没有改革,他们尚且想方设法的与百姓争利,何况是有了改革呢?”
凤九渊道:“你的意思是,根子是在大臣与百姓争利?”
程复又摇头道:“不,不是,是朝廷与百姓争利!”
凤九渊唉了一声,道:“其实我的初衷是为了解决纠缠朝廷多年的财政危机,使朝廷的财政收入不再完全依赖于装备的出口。现在看来,现在看来是错了……”
程复道:“皇上能意识到错误还为时不晚。我朝立国以来,便禁止征收百姓赋税,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障百姓的生活,防止朝廷借赋税为由与百姓争利。之所以又要征收商业税,同时又不鼓励货币大规模的流通,并非是要抑制商业的发展,而是抑制商业思想,也就是所谓的拜金主义的过度泛滥。历史证明,这样做是成功的!”说完,他又加上一句:“当然,也不是完全就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
凤九渊道:“也就是说,我以皇权的名义,促使朝廷掠夺百姓财富合法化?”
程复沉重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凤九渊都和程复在谈论和剖板着各种问题。
凌晨时分,一队大内侍卫和一队配着御林军徽章的凤凰号陆战队士兵赶到了蒙山,在雷顿的指挥下,他们秘密驻扎在了蒙山书院附近的山林里,静候命令。
这也是为防万一之举。黄大户真要是被逼得急了,再加上当地官府丧心病狂,怕是真要将蒙山镇上的人都给打成强盗,然后剿杀了事呢!
用过思菊准备的夜宵后,凤九渊倒是精神大振了,程复虽然身体看上去还行,但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多少有些萎靡。想着他们已经整整谈了将近六个时辰,虽说感觉好像才只谈了个开头,但毕竟不能这样子打熬下去,他撑得住,程复可就不行了。便笑道:“我觉得有些乏了……”伸了个懒腰,道:“我虽然年轻,倒是比不起先生。看来以后也得多锻炼一下才行。今天晚上就先聊到这里,先生明天上午还有课,下午咱们接着再说吧。可好?”
程复起身道:“草民遵旨!”
凤九渊道:“什么草民不草民的?以先生的才学,满朝上下,也只有故去的太傅师若般可以比较。你虽不在朝,但我破格准许你称臣。我也知道你一心只在教书育人,不想当官,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也得依了我这条才行!”
程复愣了愣,才躬身道:“皇上既如此说,那,那臣就遵旨!”
凤九渊哈哈笑道:“行……”
第二天早上,凤九渊倒也起得不迟,巳时初刻,随着众学生打了一趟太极,然后又去了食堂用早膳,感觉精神极好,浑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而有半分的疲惫。
吃过饭后,思菊转来了几份内阁递来的紧急折子,凤九渊看了,有的作了批复,有的先留中不发。
上午,又在蒙山书院周围的山林里转了转。悠美的景色,清新的空气,闲逸的山林生活让凤九渊顿生留恋之心,不无感慨地说:“难怪程老先生不肯入朝为官,换作是我,怕是哪里也不想去。蒙山,可真是个好地方呀!”
思菊说:“你呀,也就是偷得浮生两日闲,才有此感慨。真要是天天这么闲下去,我看你还有没有这等美好的心情?”又说:“程伯伯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每日上午都有授课,下午还要整理著作。他可没你想的那么悠闲!”
两人转了一圈,正准备回去用午饭,就听得镇上慌乱惊恐之声大作,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思菊不由道:“难不成那个张大户又找谁讨债了不成?”
凤九渊启动了通讯器,问雷顿:“镇上出了什么事?”
雷顿说:“官兵来了,已经将镇子给围了起来!”
凤九渊啊了一声,问:“什么?官兵?狗曰的,他们还真敢把良心诬陷为强盗不成?”又问:“你的人呢?”
雷顿道:“已经布置好了!”
凤九渊道:“很好。告诉他们,都盯紧点,官兵要是敢有不法举动,就给我当成强盗射杀了事!”切断通讯后就对思菊道:“走,去看看!”
刚走下坡来,就遇到闻讯而来的程复。一听说来的是官兵,程复就跺脚叹道:“只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这步田地!”
到了镇上,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拿人,张大户手下的家丁、伙计和长工们从旁协助着呢,一见凤九渊、程复来了,他们就哄叫起来,说找到强盗头子了……
凤九渊的脸寒得铁从粪坑里捞出来的铁,又臭又冷。见官兵冲了上来,雷顿上前喝道:“谁下令你们出动的?”官兵被得喝斥得愣住了,都不敢上前。
程复高声道:“谁是带兵的将领,程复有话容禀!”
片刻,一名身着五品服色的官员走了上来,他的左边是张大户,右边是一名身着甲骨的武将。打量了一下程复,他就冷冷地道:“原来你就是程复?看来保养得不错嘛,听说你也年近八十的人了,没想到看上去还这般年轻!”
程复起手道:“敢问大人可是府台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