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敌机空袭将几十米外的一座同样的房屋夷为平地,夫人为此曾惊出几身冷汗。
宋霭龄为自己的小妹担心,离开南京前偕孔令俊亲来劝夫人随孔家先去武汉。夫人前思后想,婉言谢绝,坚决不走,她对宋霭龄说。
“为了国家大事,我一定陪他在一起,很多场合里能帮助做些事。对私是给他精神上的安慰和信心,对公则是我们俩人都在首都,能安定人心和军心。”
夫人确实是个关心委员长的内、外助,她具备作第一夫人的诸多品质。
当初委员长更多地是看中了她的这些长处,才促成了这桩政治婚姻。夫人作了第一夫人后,也更注意自己的修养和言谈举止,尤其在公开场合。
如今大战爆发,在关乎国家、民族以及委员长统治大业的生死问题上,她自然会掂量出轻重来。
对外,她除惜助自己受过西方教育、有一口流利的英语而大打外交牌外,探望慰问前线官兵,尤其伤兵是她从事最多的工作。
在一般的国军军官兵的眼里,这位温柔雅致的第一夫人不但像上帝派来的使者,更多的对她有一种对待圣洁母亲的情愫,虽然她对那些大兵未必有这样的感情。
在南京保卫战开始的时候,夫人走下了中山陵,在澳大利亚顾问端纳及一名副官的陪同下,前往吴福线之主阵地看望即将和岛国军展开血战的官兵们。
她像往常一样穿着一条蓝色羊毛便裤,一件衬衫,外人一眼不易看出她的身份。这是她的工作装,每次步出深宅,尤其是到一些军营和市民之中,她不愿过于炫耀,这会在无形中拉开她与被访者的距离。
但衣着虽然朴素,但她所乘的那辆马力极大、速度极快的高级轿车,仍能显示出她不同凡响的身份和气派。她的车后还紧跟着一辆,里面坐着另一名副官。
当这车子驶入危险区的时候,众人开始留意天空,观察岛国人的轰炸机。
既要快速行驶,又要注意空袭,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司机的注意力,而司机作梦也想不到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车祸。
下午三点的时候,几架轰炸机飞到上空,小车陷进了路边的凹地。司机加速,但前轮撞到一块凸地,车被弹回一大段距离。
在一般情况下,小车这时是可以重新掌握方向的,但不巧,前轮又撞到一块凸地上,于是整个轿车翻出公路,车里的人从后座中被甩了出来。
夫人和副官的身体瞬间在端纳的面前飞掠过去。
端纳摔倒在翻倒的小车旁,有些战栗,但却没受伤。他赶紧站起身,立即赶到夫人身边。只见她躺在一个泥潭里,一动不动,身上满是泥泞,四肢瘫软,但似乎没有擦伤,尽管脸色像纸一样白。
端纳把夫人拖出泥潭,弯下身听她的呼吸正常,因而断定她还活着。
“夫人!”端纳大声叫了起来:“夫人!”
这时,一群农民从附近聚拢来。第二辆车上的副官也赶到现场。
这时夫人微微动了动,呻吟了一声。端纳即刻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腋下,扶她站了起来。
端纳一下变得兴奋了起来:“你没事,你能走。咱们去找个住舍。”
在端纳和副官的帮助下。夫人被搀着朝一家最近的农舍走去。 走到一家农舍门口,端纳把夫人装有衣服的手提包交给她,劝她去换一换。夫人单独一个人时,差点又险些昏过去。
端纳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经验告诉他不能闲呆着,他必须在精神上继续给她压力,让她紧张起来。于是端纳使劲地敲门,催她动作快点。
计划显然被冲乱了。当夫人再次坐到车里,考虑下一步行动计划时,她的面色显得苍白,目光也有些游离,整个身子似乎因痛苦而在不断抖动着。
“我们现在这里,端纳手里捏着一张地图,“如果你想回南京,我报高兴。但假如我们继续往前走的话,我们仍可以在进入阵地之前视察一下士兵,时间很非常的充实?”
夫人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去原定应该去的地方。
轿车又起动起来,这次开得慢了些。夫人静静地坐在车子里,听着自己的呼吸,想看看身体什么地方出了毛病。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惊恐的说。
“我不能呼吸,一呼吸就痛得厉害。”’
经验丰富的端纳一听夫人这么说,很快就判断出夫人很可能是肋骨断了。